第二天清晨,当嘹亮的集合哨声再次划破黑风山的宁静时,山寨的校场上,呈现出了一派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新景象。
张大彪和黑熊,正像两头凶悍的猛虎,在由新兵和村民组成的、庞大而又显得有些笨拙的方阵前,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纠正着他们每一个错误的动作。
而在校场的另一侧,十二名身穿干净国军制服、身姿挺拔的“中央军”弟兄,正在他们的“陈浩”连长的带领下,进行着晨间的队列和体能训练。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踢腿,都仿佛是用尺子量过的一般,充满了力量和纪律的美感。与旁边那乱哄哄的新兵方阵,形成了无比鲜明的、甚至是有些刺眼的对比。
“他娘的!都给老子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黑熊一脚踹在一个动作变形的新兵屁股上,指着陈浩他们那边,破口大骂,“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跟没长骨头的软脚虾似的!人家那才叫兵!你们这叫什么?叫他娘的赶集!”
新兵们一个个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但眼神里,却都忍不住地,朝着那边投去羡慕和敬畏的目光。
就连那些负责训练的老兵班长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伙“中央军”,确实是他们平生所见,最精锐的兵。
“总教官!”
豹爷陪着冷锋,站在点将台上,看着眼前这泾渭分明的一幕,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咱们这次,真是捡到宝了啊!”他由衷地赞叹道,“你看陈连长手下那帮弟兄,一个个都跟钢板上钉钉子似的,那精气神,就不一样!有他们加入,咱们黑风山的实力,可是又能往上提一大截了!”
冷锋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那个正在亲自给手下示范格斗技巧的“陈浩”上尉身上。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如同教科书。发力,格挡,反击,一气呵成。看似简单,但其中蕴含的,却是千锤百炼的杀人技巧。
“走,我们过去看看。”冷锋从点将台上走了下来。
……
“陈连长,弟兄们的底子,都很扎实啊。”冷锋走到陈浩面前,平静地说道。
“冷总教官,您过奖了。”陈浩立刻停下了动作,对着冷锋,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脸上,带着谦虚而又诚恳的笑容,“我们第七十西师,是委员长亲手缔造的王牌部队,对抗日将士的军事素养,要求一向很高。我这些弟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手里那点本事,也都是跟鬼子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看得出来。”冷锋点了点头,“不知道,陈连长的弟兄们,枪法如何?”
“哈哈,总教官,您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陈浩自信地一笑,“我们师,别的可能不敢吹。但这枪法,要是我们称第二,那整个国军序列里,恐怕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哦?”冷锋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那,不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求之不得!”陈浩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他转身,对着身后一名身材精瘦、眼神锐利的士兵,大声命令道,“山田!出列!”
“是!”那名叫“山田”的士兵,快步出列。
“去!到靶场上,给黑风山的各位长官和弟兄们,露一手!让大家看看,我们中央军的枪法,到底是个什么水准!别给我们七十西师丢人!”
“保证完成任务!”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后山的靶场。
“报靶!”
“一百五十米人形靶!”
“好!”陈浩点了点头,对着那名叫山田的士兵说道,“卧姿,五发子弹,限时三十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