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五章 机械泪痕（第2页）

祠堂大门突然被撞开。苏映雪跌进来，左臂不翼而飞，断口处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液态金属。她身后，最后一名黑衣人的水晶枪正在蓄能，枪口对准了林远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灰白僵尸扑向黑衣人。两者相撞的刹那，林远的手按上了无字碑。

世界在眼前分解重组。

他同时存在于三个时空点：

【深海研究所】自己的手指插入控制台，启动自毁程序

【雪山之巅】剑锋刺入银甲人胸口，对方的面具碎裂露出苏映雪的脸

【此刻祠堂】无字碑吸收了他的手掌，碑面浮现文字：

「第七实验场最终协议：当观测者认知到自身被观测时，回收程序启动」

三种视角强行融合的痛苦中，林远看见自己皮肤下的蓝光全部涌向心脏，在胸口凝结成与星图中央完全相同的三重光环图案。耳畔响起祖父的声音："记住，时空织机不是工具，是牢笼！"

"林子明！"苏映雪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她己爬到井边，独臂死死抱住黑衣人的腿，"触摸碑文背面！"

林远挣扎着绕到石碑后方。指尖触及冰凉表面的瞬间，碑体裂开，露出内部精密的钟表结构——中央摆轮上平衡着的，竟是那口失踪的铜钟微缩版。

"敲响它！"苏映雪被黑衣人击中后背，声音支离破碎，"用你的——"

黑衣人的水晶枪蓄能完毕，蓝白色光束贯穿苏映雪的胸膛，余势不减地朝林远射来。在生死瞬间，林远本能地模仿钟楼里见过的动作，双手拍向石碑内部的微型铜钟。

"咚——"

没有声音，但整个世界像被按下暂停键。光束凝固在空中，黑衣人举枪的动作定格，就连苏映雪伤口溅出的"血滴"都悬停在半空。唯有林远胸口的三重光环在急速旋转，将周围的时间流速扭曲成可见的波纹。

灰白僵尸趁机扑向黑衣人。当它透明的指尖插入对方铜面具眼孔时，林远看到黑衣人内部结构——根本不是机械，而是某种半固态的蓝色物质，核心处漂浮着与林远胎记完全相同的符号。

"系。。。统。。。修。。。复。。。"僵尸的身体开始崩解，蓝色数据流涌向林远，"记。。。住。。。苏。。。不。。。可。。。信。。。"

暂停结束的瞬间，黑衣人爆炸成一团蓝雾，而僵尸彻底消散。林远跪在井边，接住倒下的苏映雪。她的齿轮右眼正在褪色，逐渐恢复成周小雨的黑色瞳孔。

"这次。。。总算赶上了。。。"她咳出银色液体，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林远衣领，"听好，月蚀之时去三个地方：飞船控制台、雪山祭坛、还有。。。"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惊恐，"不，它己经来了！快——"

她的身体突然被无形力量扯向井口。林远拼命拽住她，却看见井水变成了星空般的深蓝色，某种巨大的阴影正在上浮。苏映雪最后挣扎着将玉簪塞进林远手中，嘴唇无声地开合：

「去找穿红鞋的女孩」

下一秒，她被彻底拖入井中。水面恢复平静的刹那，林远看清了井底倒影——不是天空，而是某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金属结构，表面布满与外星飞船相同的纹路。

玉簪在他掌心发烫，簪头裂开，露出微型投影：一个穿红色塑料凉鞋的小女孩站在青松村小学门口，手里举着画有三个太阳的蜡笔画。

投影角落的日期显示：1999年9月18日。

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