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索性就把想到的地点都写进信里,让他们带给溪水。
溪月又细细地往下读信,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父亲被杨演心打至重伤,昏迷不醒……
她的手握紧成拳,情不自禁地颤抖,心也在瞬间揪成一团。
立即提笔回信,溪月详细附上白大夫医馆的地址,让溪水无论如何也要请白大夫前往一趟家中,去为父亲诊治。
如果可以,她当真想立刻赶回锦安,看看父亲的伤势。可惜,溪水还提到锦衣卫把杨演心抓了,兴许会运往大其。
上回意识到裴经处境不妙后,溪月又细细想过,认为裴经是冒着一定风险,为她出动了锦衣卫的。
锦衣卫,应当不全是裴经的人。那么此刻,锦衣卫将杨演心带走了,是否会送去更安全的地方?
那是溪月万万不想看到的后果。新仇旧恨叠加起来,此刻她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
还让父亲伤成那样……她恨不得立刻将这狗人,除之而后快!
正当溪月准备出门去找裴经商讨此事时,裴经却先行找上门来了。
自从上次他答应帮助自己后,为了方便沟通,裴经又挪回了这青竹客栈居住。
令溪月目瞪口呆的是,裴经这次竟然什么都是自带的——大到床铺被褥,小到茶盏笔墨,每一样都是上等材料制作的好物。
真真不愧是天子出行,阵仗如此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两人这几天已经打过一些照面,摸清楚对方这人只是习性挑剔且嘴上不留人后,溪月倒收回了一些对他的偏见。
此刻一出门,乍然撞见,溪月愣了一下。
平日里,裴经似乎都不大喜欢梳发饰,那一头令人艳羡的青丝经常是用一支玉竹样式的簪子绾了了事。但今日,对方却戴上了四方平头巾,看起来更显齐整精神。
但溪月此刻没有欣赏容貌的心情。她低头行礼,还未说什么,就被裴经扶了起来。
“在外面别行礼,说了这么多次还能忘。”
溪月骤然被怼,但心中怀揣着忧虑,也不想介意了。
她张口要提正事,裴经却依旧抢先一步:“杨演心我命人捉拿了。此人,你想如何处置?”
溪月一怔。原来,杨演心竟然是裴经指使抓的?
裴经如今一举一动皆受到监视,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抓人?
她不太信对方是为了自己,可若并非如此,却也想不到其他缘由。
细细思索一番,溪月道:“谢过公子。此人若方便交予我处置,便是再好不过了。”
“此人在送来之前,已经被锦衣卫按照他对待你父亲的‘礼数’,原番不动对待了一遍。”
“我这人有□□的癖好,望溪月小姐别见怪了。”
闻言,溪月笑了。这是裴经迄今为止讲话最礼貌、内容最舒心的一次。
“我不介意,谢过公子了。”
裴经一直观察着溪月面上的表情,见对方终于露出笑容,便也知此举是做对了。
他松了一口气。上回,溪月未道明杨演心与佳家是什么新仇旧恨,但这恨都付诸于绑架了,想来是不小。
裴经便猜测,若能顺道将贼人绑来,好好“招待”一番,溪月说不定能开心。
也幸好他做了这个决定,稍微解去些许她心头恨意。
“如此,你便随我来吧。”裴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