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南解乌又咬了一口,舌尖循着习惯深入探了进去。赵宴捉紧石桌,嘴里满是青梅的酸甜味,从?交缠的舌尖与软肉一路绵延到心底去。
怪了,这到底是什么酒……普通青梅酒根本不会醉的,可赵宴却觉得自己都要醉了。
南解乌吃了几口,又把舌头收回来?,努力地睁大眼睛,在赵宴身上乱拍,“人呢?人呢?”
赵宴被拍得一怔,眯了眯眼狐疑道:“什么人?”
南解乌一拍他的肩膀,不满道:“赵宴啊,你看见赵宴没!赵宴,就那个赵长珺。”
赵宴紧紧握住他的手:“孤就在这儿。”
南解乌:“赵宴根本不在这儿。”
赵宴沉下脸色:“那爱妃方才亲的又是谁?”
莫非这宫里还有第?二个与爱妃缠绵的男人不成?!
“男二?”南解乌蹙着眉,神志不清地思考,“我……我到底为什么要和男二搅和在一起……不对,不对……等一会儿……”
他捂住太阳穴,忽的倒在石桌上,一睡不醒了。
……
南解乌做了个梦。
人对于很小时候的记忆是片段式的,并不连贯,所以偶尔会以梦的形式出现?。
他梦见自己只有五岁,跟着一群人来?了大花园,那群人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那儿,他觉得无聊,盯着石头上死去的橙色瓢虫看。
一队蚂蚁搬运着虫子的尸体。
这时候来?了个没有脸的小男孩,问他:“喂,你在干什么?”
南解乌竖起食指:“嘘,我在和这些小蚂蚁说话。”
虽然看不清脸,但小男孩的眉毛一定皱了起来?:“人怎么能和虫子说话?”
“所以你是普通人,而我不是。”南解乌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神色很是镇定,煞有其事。
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儿,南解乌一边看着蚂蚁,一边分神留意他,希望他早点走开?,不要耽误自己玩耍。
但他没有,犹豫了一会儿,他甚至靠近了问:“你在和它们说什么?”
“这个嘛。”南解乌道,“我在和它们说,我是蚂蚁神派来?的使者,只要你们对我磕头下跪,我就能遵循神的旨意,帮你们把食物搬走。”
说着,似乎为了让自己的话可信度更高,南解乌解下了腰间?的铃铛,展示给小男孩看:“喏,这是我的道具。”
小男孩站在一步之外的地方踯蹰不前,他忽然道:“你在骗它们,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人也不能是蚂蚁的神。”
“哦。”南解乌总算觉得来?了点乐子,“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那么怎么会有人类诞生,人类又怎么会思考、会劳动、还会创造呢?”
“因为人就是人,就像蚂蚁就是蚂蚁。”小男孩意外地固执,他上前一步,他比南解乌高上半头,是个半大的孩子了。
“人对于蚂蚁就像是神,”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南解乌冥思苦想了一番,自以为有了绝妙的比喻,“就像皇帝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是父君,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一见到就得下跪。”
“……”小男孩沉默了。
南解乌撑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大多数百姓流离失所,如?果?能有一位神帮助他们找到食物,他们会很乐意拜拜这位神的,否则就寄托于传说,这就是庆朝佛教盛行的缘故。我说的没错吧?”
小男孩摇了摇头,又道:“那若是能够出现?一位明君,让百姓吃饱喝足,不再流离失所,他们还会相信这些吗?”
南解乌:“这明君是人还是神?”
小男孩:“自然是人。”
南解乌:“那我如?何能知,等他出现?再看不就好了?”
小男孩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南解乌想起自己刚刚吃过?的青梅,南迦把这种果?子叫做卜绿缇。他随口道:“卜绿缇,我的名字。”
小男孩点点头,喃喃:“我记住了……”
随着阴影的出现?,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榕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