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盛眉头拧成疙瘩,突然想起年前被端掉的造假团伙。
正琢磨着,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蒋小红端着刚煮好的姜汤进来,身后跟着满脸焦急的胡雪云:“家里的粮仓门锁被撬了,不过清点后发现啥都没少。”
月光下,粮仓门的锁芯还挂着半截断铁丝。
王富盛蹲下身,借着马灯的光仔细查看,发现泥地上有几个奇怪的鞋印,不是村里人常穿的布鞋,也不是胶鞋,倒像是城里人才穿的皮鞋。
他捡起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个圈:“大伙听着,今晚开始加强巡逻,特别是仓库和戏台。”
第二天一早,王富盛揣着鞋印的草图去找村支书。
路过代销店时,听见几个妇女在议论:“听说隔壁向阳大队的人昨天来看戏,眼神凶巴巴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向阳大队不就是之前来闹事的那帮人?
戏台前,二柱子正举着竹竿给演员晾戏服,看见王富盛过来,神神秘秘地凑上去:“盛哥,我打听到了!昨天那几个,有人看见他们和向阳大队的会计在村外小树林碰头!”
王富盛拍了拍二柱子的肩膀,从口袋掏出哨子:“吹集合哨,让护村队带上家伙。这次,咱们得把这出‘戏中戏’给拆穿了!”
正午的日头晒得戏台梆子声格外清亮,台下观众看得入神。
王富盛却带着周磊等人守在仓库后的草垛旁,眼睛死死盯着戏台方向。
突然,几个黑影趁着喝彩声溜进后台,紧接着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动手!”王富盛一声令下,护村队举着锄头、镰刀冲了过去。
只见那几个人正往戏服泼墨水,为首的正是向阳大队那个穿喇叭裤的小伙子!
双方对峙间,王富盛冷笑一声:“上次栽赃不成,这次想毁我们名声?”
小伙子还想狡辩,周磊一把扯开他的衣领,露出里面印着“向阳大队”字样的汗衫。
这时,李团长带着演员们赶来,看着被毁的戏服红了眼眶:“这些都是剧团的宝贝啊……”
人群骚动起来,周边村民纷纷指责。
王富盛捡起半块砖头,在地上写了个大大的“耻”字:“大家看好了,这就是见不得人好的下场!”
没等向阳大队的人反应,警车的鸣笛声已由远及近,原来王富盛早就安排人去公社报了案。
王富盛站在人群前,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乡亲们:“他们越是捣乱,咱们越要把日子过红火!今晚加演,大伙搬好板凳接着看!”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二柱子举着修好的灯笼在前面领路,戏台上的锣鼓声再次响起。
戏台风波平息后的第三天,上岗村的晒谷场又热闹起来。
这次不是锣鼓喧天的大戏,而是王富盛召集的村民大会。
老槐树下,大伙搬着小板凳围坐成圈,王富盛站在一张摆满农具和种子的木桌前,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图纸。
“乡亲们,”
王富盛敲了敲木桌,声音洪亮,“向阳大队那些人想使坏,咱不能光防着。得把路走宽了,让他们没空子钻!”
他展开图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线路图,“我琢磨着,咱村的粮食、蔬菜光卖给供销社不够,得往城里送!”
张大伯吧嗒着烟袋锅子,眉头皱成个“川”字:“富盛,城里的买卖哪有那么好做?弄不好连本都赔进去。”
“大伯,我都打听清楚了!”王富盛掏出个小本本,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县城的纺织厂有两千多工人,食堂每天要消耗大量粮食蔬菜,只要咱们保证新鲜,价格公道,不愁没销路!”
这纺织厂就是王富盛自己的,但并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