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曾在宰相伊苏尔特身边担任过侍从,尼可丹姆斯的眼光比较长远,很早便在皇帝的号召下将家传田地租借给农业资本家,从农田的束缚中抽离出来后,诺塔拉斯家族也开始进军各种产业,还十分注重培养人才,拥有位于色雷斯大区的诺塔拉斯家族公学,除了为家族成员提供初等教育外,也会招收一些天资卓越的贫穷学生,允许他们半工半读,为家族注入新鲜血液。
已故的卢卡斯大公喜爱骏马,曾在自己的土地上建立了一座大马场,还为君士坦丁堡出资修建了一座赛马竞技场,诺塔拉斯在养马上的天赋十分出色,他们家族的战马和赛马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二十多年前,以撒决定在帝国内部发展马政,北非的苏塞马场和巴尔干的拉里萨马场先后成立,尼可丹姆斯力排众议,决定将自己家族三分之二的上等种马贡献给两座马场,助力帝国马政腾飞。
以撒当然对此大喜过望,但还是没有让他们免费赠予,而是费高于市场价格的金钱买下了这些种马,并承诺必将百倍奉还。
二十多年过去,东罗马帝国的马政事业在以撒的干涉和指导下逐渐走上正轨,从伊比利亚发源的血统登记簿逐渐成为了官办马场和民办马场的刚需,各种马匹不再杂居混居,马场工人会详细记录优良马匹的父系和母系血脉,通过一代代的杂交和改良选育出自己想要得到的专业马匹。
作为后世者,以撒对马匹有些了解,知道部分良马的血脉构成,可以为马场人员提供一些建议,但也仅限于此,具体的操作方法和培育方法是一概不知。
不过,在15世纪末期,这种产业也不需要太多科技门槛,可以依靠马场工人的经验,在有了一些宝贵的“灵感”后,培育过程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除此之外,以撒每年还会为两座马场划拨大量经费,供其购买,走私或偷窃地中海世界的各种名马,进行育种研究。
两大马场的侧重各有不同,苏塞马场主要利用柏布马,阿拉伯马和安达卢西亚马培育适应草原及沙漠地区的耐旱马匹,侧重军用,拉里萨马场则培育适合山地丘陵,林海雪原和沼泽湿地的耐寒马匹,也兼育赛马,侧重民用。
就在1476年的8月,拉里萨马场向帝国中央提交了一份报告,认为他们终于培育出了遗传性状还算稳定的上等赛马,这种马的母系血统来自于英格兰本地马,父系血统则夹杂了阿拉伯马,柏布马和安纳托利亚马,性格极易兴奋,短时间奔跑速度极快,高大而结实,气质十分高贵。
即使这种赛马的各项指标还远远达不到后世的高度,遗传性状也因为时间尚短并未完全稳定,还需要更长时间的培育,以撒还是十分高兴,为这种赛马专门列项,要求拉里萨马场迅速研究。
以撒将这种赛马命名为英格兰纯血马,将其选为奥林匹斯运动会中赛马项目的专用马匹。
在这个时候,马匹还是人类最重要的牲畜之一,数量很多,远远没有达到后世那种“濒临灭绝”的珍稀程度,赛马只是一项十分普通的运动,不仅民众喜欢,还能带来大量收益,肯定会有贵族富商愿意投资。
二十余年的马政让东罗马帝国的军用马和民用马从数量到质量都迎来了飞跃,北非军队选用上等柏布马,巴尔干和安纳托利亚则采用掺杂着阿拉伯马血统的阿纳多卢马,什么马匹适合拉车,什么马匹适合耕田,什么马匹适合骑乘……关于马匹的研究事业稳步发展,马匹选用不再杂乱无章。
当然,之所以东罗马帝国能够做到战马专用,主要还是因为东罗马军队中实在没有太多骑兵,对战马的需求量并没有匈牙利和法兰西那么大。
在前不久刚刚结束的伊比利亚战争中,东罗马帝国也获得了不少隐性好处,成功从伊比利亚半岛弄来了大量的安达卢西亚马和不少培育马匹的专业人才,顺势在安纳托利亚西部开设了第三家官办马场——巴勒克埃希尔马场。
帝国马政的不断发展也让一直对此鼎力支持的诺塔拉斯家族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他们家族的马匹可以从官办马场中得到更好的配种机会,也能共享研究成果,拉里萨大学新增设的育马专业的毕业生里,大概有四分之一会选择为诺塔拉斯效劳。
诺塔拉斯家族在育马上有自己的一套独门秘方,知道该怎么在马匹尚且年幼时便估算出它们的成长资质,知道该怎么治疗马匹的各种疾病,也知道该使用什么办法来延长种马的发情时间,尼可丹姆斯从小便与马匹打交道,既是上好的育马师,也是优秀的赛马骑手。
1476年冬,东罗马政府继续扩充,虽然为了限制政府部门的权力,绝大多数新增编制都是下级事务官,以撒还是增设了两个内阁职位,马政大臣的职位便落在了精通育马的尼可丹姆斯的头上,他会代表皇帝统管三大官办马场与一众民办马场,顺便代管赛马事宜。
原时空中,由于尼可丹姆斯长相俊秀,1453年的君士坦丁堡之战结束后,奥斯曼苏丹穆罕默德二世看上了年仅14岁的他,命令卢卡斯大公将他送到苏丹的宫廷里充当男宠,卢卡斯大公宁死不屈,父子双双遇害。
现在,他们也算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查士丁尼的右边则是一位戴着鼻眼镜的中年男人,他的口音有着浓郁的德意志特色,胸口同样是银质徽章,徽章上的双头鹰元素下则是两杆交叉起来的矿镐。
这是另一位新任内阁成员,来自德意志帝国萨克森选侯领的古斯塔沃,在矿业勘探学和矿业冶炼学上颇有研究,曾经带队前往新色雷斯的约翰内斯堡勘探萤石矿,由于技术过硬,脑筋死板,只在乎矿产,又加之没有什么人脉,是矿业大臣这个重要岗位的不二之选。
起初,富格尔家族和其他几个大家族也向以撒举荐了一些矿业人才,但要么技术太差,要么和世家贵族关系太深,矿业大臣油水太大,以后怎么样不太好说,至少现在不能全部交给世家贵族。
这一次,他们二人跟随查士丁尼一同前往哥萨克王国,也是携带着各自的任务。
“陛下,您这段时间的心情貌似十分不错。”
与沉默寡言的古斯塔沃不同,尼可丹姆斯倒是十分愿意与查士丁尼多做攀谈。
“那当然,我妻子生孩子了。”
查士丁尼喜滋滋地说道。
“是个女孩,我终于有女儿了。”
1477年2月1日,在漫天风雪中,伊莎贝拉在大皇宫中产下一女,由于比医生预计的出生时间早了一些,众人起初十分担忧,但女婴的啼哭声却非常嘹亮,在产婆的胳膊上四处乱蹬。
查士丁尼认为这个孩子注定充满活力,伊莎贝拉的怀孕时间又正值伊比利亚战争胜利前后,决定用古罗马神话中胜利女神的名字将其取名为“维多利亚”,取凯撒大帝“veni,vedi,veci”之意。
维多利亚的降生给冬日中的君士坦丁堡带来了别样的喜讯,葡萄牙王国的若昂太子立马为儿子小阿方索求亲,试图加深两国关系。
在莱昂诺尔皇后的大力支持下,这项联姻计划最终得到许可,阿方索王子与维多利亚公主将在两年后举行订婚仪式,成年之后即可成亲。
“恭喜陛下,这必定是个冰雪聪明的小公主。”
尼可丹姆斯连忙恭维着,装出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样子。
“我前几个月一直在苏塞城忙着操办马场,随后便直接乘船北上马里乌波尔,倒是没能赶上公主的洗礼宴会。”
“我们家族的马场最近诞生了几匹品相极佳的小马驹,都是纯种的安达卢西亚贵族马,性格温顺,正好可以送给维多利亚公主。”
“呵呵,据说挺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