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胤褆有些思虑不周,虽是表演,但在这除夕家宴上,刀光剑影的还是惹了人害怕。康熙对这类事儿本就有些敏感,方才也是胤褆未能看懂康熙的脸色了,惠嫔也做的不妥,光急着叫自己的儿子冒头,却忘了这其中的忌讳。
不过惠嫔本就不是个脑筋灵光的,如此这般倒也不叫人觉得奇怪。
胤褆哪看得出康熙心中的这些小九九,他兴致勃勃地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长剑,还没等乐师奏乐,就急着舞起剑来。那长剑虽未开刃,体量也只是素日里表演用的,轻巧没什么重量,但后宫嫔妃又哪里见过这阵仗,偏生胤褆还不知晓收敛,舞到兴处离几个嫔妃都特别近,她们本就胆小,如今看着那长剑在自己面前舞来弄去的,直直吓得煞白了脸。
卿宁倒不害怕,她仔细瞧着,只觉得这胤褆虽然也懂些招式,但到底还是六岁小儿,各方面还没有发育完全,这舞剑也看着劲力不足,七零八落的,落在她们这些不懂行的眼里更是毫无美感。
胤褆却对自己的表演颇为满意,足足舞了快一刻钟才停下来,他将剑背在身后,就急急去朝康熙表功。
「汗阿玛,儿臣舞剑如何?」
卿宁朝梁九功使了个眼色,梁九功忙小跑着上去,将胤褆
手中的剑夺下来。
「保清阿哥啊,哪有你这般拿着物件就跟咱万岁爷说话的,还是离宫久了,疏于礼节。」
「保清阿哥毕竟许久没回宫了,孩童心思单纯,疏于考量。」卿宁也笑着打圆场,「再加上见到咱万岁爷这个慈父心里着急,一时竟忘了礼数。」
康熙本来面色还不甚好,听见卿宁这么说面色才缓和了点:「皇后说的在理,保清,日后你就要去尚书房念书了,这紫禁城里的规矩也不得不守。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要虚心朝你皇额娘请教。」
惠嫔瞧着这一幕却急了眼,怎么回事,她的保清舞的那么精妙绝伦,怎么到了皇后这里却说成了这般样子,皇后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说她的保清啊,真是没有道理,又听得康熙说,有什么不懂的要向皇后求教,好像保清就没有亲生额娘似的!
惠嫔一肚子气,那恼怒也冲昏了她的理智,尽管知晓如今的场合不适发作,但还是没忍住嘟囔了几句。
「万岁爷好生偏心,只顾着急着叫保清与皇后亲近,可臣妾这个亲额娘分明还在这里呢!」
卿宁以前还挺不待见惠嫔的,现在她突然就与惠嫔和解了,说到底惠嫔就是个笨蛋美人罢了,空有一腔意气,偏生又看不清局势,光知胡搅蛮缠。现在好歹能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又为康熙诞下了大儿子,但照这个蠢劲下去,她和康熙的那点子情意也早晚要被消磨殆尽,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胤褆。
康熙又怎会不知卿宁是为胤褆打圆场,惠嫔这个蠢的不知领情也就罢了,还倒打一耙,康熙心中厌倦,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叱责了惠嫔。
「惠嫔,你若不会说话日后还是闭上嘴吧,早先你便被皇后和佟贵妃禁足,这念在除夕佳宴,大家都图个喜庆才放你出来的,你不知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如今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不知悔改!」
惠嫔不明白康熙怎么突然就生了这么大的气,吓得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忘了言语,胤褆虽然还是个孩子,却也看出了气氛不对,虽然不明原因,但想着肯定是自己的额娘哪里开罪了汗阿玛。
胤褆跪倒在地,朝康熙求情:「汗阿玛,都怪儿臣,儿臣不该向您邀功,求您不要怪责额娘了!」
见胤褆虽被养在宫外,不识礼数,但到底还是个懂事的,康熙面容稍霁,半晌才沉吟说:「行了,看得出你也是下了苦功夫的,精神与勇气可嘉,念在你刚回宫,就赏赐你一柄玉如意,希望你日后戒骄戒躁,也要温润端方才是。」
见胤褆愣在那儿,卿宁无奈一笑,心想着这孩子真有些呆相,便出声道:「还不快谢恩!」
「儿臣谢过汗阿玛赏赐!」
胤褆不敢再生造次,接过赏赐后便回了自个儿的座位,太皇太后将这一切都瞧在了眼里,见此时气氛有些凝重,便笑着出声说:「许久未见保清,如今瞧着保清表演才意识到他真的长大了,看自家子孙的表演确实比旁的瞧着有意思,让哀家觉得咱大清后继有人了。」
「咱大清人杰地灵,千秋万代。」卿宁心虚地开口,「保清阿哥表演的确实极佳,让咱们都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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