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弋摸不着头脑,不过来都来了,总要进去试一试。二人找院子里的下人问了季砚书在哪,照着指引朝着演武场走去。
刚刚靠近,就听见一阵孩子笑声,韩弋不明所以,直到走到跟前,这才发现盛晏。
季砚书背对着他,显然没察觉这两个不速之客。她整个人懒散地靠在一根柱子旁边,看起来惬意又放松。
还是盛晏眼尖,他拿着木剑一阵乱晃,目光突然锁定站在季砚书身后的韩弋,大叫一声:“皇姑父!”
这一嗓子引得在场众人纷纷侧目。
季砚书是个半聋,起先还没听明白盛晏在叫什么,等她顺着别人的视线往后看去,与韩弋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吓得差点没从台子上栽下去。
韩弋却顾不得其他,他完全被这一声“皇姑父”砸晕了,有生之年从没觉得一个称呼竟能如此中听,好像在他心里放了一把烟花,觉得今天来的值得,遂高高兴兴应了:“诶!”
季砚书神色古怪,试图用眼神询问对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王府家将二百恐怕是不够吧,这么个人都看不住?
见了熟人,盛晏十分高兴,他噔噔跑到韩弋身边,给他展示那一柄小木剑:“皇姑父快看,这木剑是姑母送给我的,等我长大了,还要拿更大更重的剑!”
韩弋笑着将人抱了起来,朝着一旁凉亭走去,季砚书无法,也只得跟着。
她发现韩弋很有带孩子的天赋,她早就想让盛晏歇歇了,但对方玩的开心,季砚书说了也不听,只能陪着一起晒,但面对韩弋,盛晏简直是唯命是从。
韩弋先是哄着将盛晏死不撒手的小木剑拿走,随后拿帕子给擦干净手,喂了水,端来几盘电信,盛晏就真的坐下老老实实吃起来。
季砚书叹为观止,但还是没忘了正经事,等盛晏消停了,她问:“你来做什么?”
韩弋伸手将盛晏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一一拨到耳后,回:“你上次说请我喝茶,我想着等你叫我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就先一步来找你了。”
好像确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只是为了打发对方随口一说,季砚书不懂了,为什么大家都特别喜欢拿她的客套话当回事?
“殿下,太子的帖子。”
侍书忽然走来,将一封信放在季砚书手边,她被一口茶呛了个死去活来,一脸疑惑地看向侍书,心想这丫头平时不是很机灵吗,今天送帖子怎么也不看时候?
但送都送来了,不看总觉得有点像欲盖弥彰,季砚书只好转头看了一眼韩弋,见对方神色如常,这才飞速将帖子打开,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又交还给了侍书。
韩弋在一旁逗弄盛晏,季砚书插不上手,也插不上话,只好发呆。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深秋的小寒风一吹,季砚书这才觉得有些冷了,刚要起身吩咐侍书给在场的大人小孩都拿件衣裳,就感觉肩膀上一重。
她回头,韩弋正垂眸将一件大氅披在她身上。季砚书刚想开口,对方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季砚书偏头一看,盛晏已经睡着了。
二人静悄悄起身,下人们打灯出来,韩弋将盛晏抱在怀里,季砚书将二人送出门去。
韩府的马车走远,季砚书倚在门框边看着,直到一抹亮光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她将午时太子递来的帖又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才烧掉,叹了口气。
人祸还没查出头绪来呢,又赶上天灾。
什么鬼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