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尼尼往前蠕动一点,连桌子都吃进去一小块:“你讨厌他们对你产生的这样的感情吗?”
“。。。。。。”花寻用手指轻轻地戳着自己的那杯冰饮料,冷凝水附着在玻璃杯上,因为她的戳戳,指腹印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圆圈:“其实,我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说话时,花寻脸上露出了一些为难,只是这份为难当中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
比如开心。
人类慢慢的开口:“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在我去地球旅行之前,我和埃利奥特出去吃过饭,那个时候我们也聊了这个类型的话题,但是当时没有把话说明白。我那个时候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嘛,遇到事情更多的时候也只是觉得麻烦和害怕,那时候我想的是,也许等一段时间,埃利奥特就会注意到别的人了。”
尼尼突然变成震惊的亮黄色:“啊?那就是说你其实知道埃利奥特医生——”
花寻急忙:“别吵!别吵!——你别那么大声啊!”
亮黄色突然变成沉默的漆黑正方体,但即便是漆黑正方体尼尼,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原来你知道啊!”
知道。。。。。。也不能这么说吧。
“也许你不相信。”花寻
诚恳地说:“但我始终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应该是我自己自我意识过剩,搞错了。”
她隐约能感觉到一点点,埃利奥特对待自己与对待别人似乎有些不同,但是真的是不同吗?她并没有切实的去了解过埃利奥特是怎么对待别人的,万一他也是这样对待别人,只是自己不知道呢?或者对于她的种种特殊对待,只不过是因为人类的身体本身就有别与他人,无关于任何情感方面的原因呢?
最开始是因为她有点懒得面对这些人外的情感,虽然更多的是出于对生活的担忧,但是多少还是有点懒得面对这件事情的原因在,就搁置了。
到后来,花寻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不太会处理这种关系。
因为这种东西没办法确定,她没办法去询问当事人——退一万步,就算她去问了,对面说“不是,你搞错了”,然后他们关系尴尬破裂,这是一种可能,但万一对面说“对,我是这样的”,那怎么办啊?
而且生活当中除了感情之外还有很多事情,一忙起来一下就给人搞忘了。
而且这还只是埃利奥特一个人的事情。
还有弗雷德里希。
在歌利亚在埃利奥特医生办公室里对她说出那番惊天动地“身份推荐”之前,花寻一直以为他们是比较纯洁的朋友关系。
埃利奥特就算了,他们上班的时候天天在一起,那条尾巴偶尔会不自觉的向自己的方向靠拢一点她有时也能注意到——但是弗雷德里希是为什么啊?
她是真的不太明白这份感情是怎么产生的,他们甚至都没太在一起过啊!
真叫人想不明白。
既然如此,那显然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花寻,喝一口甜味的冰饮料,冷静的说:“所以我还是觉得肯定是搞错了,他们两个要不然就是自己没有搞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应该如何界定,要不就是因为我不知道的一些星际文化差异产生了误会。”
尼尼:“。。。。。。你自己相信吗?”
花寻,冷静:“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福尔摩斯说过在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必然就是正确答案。”
尼尼:“所以你丝毫没有考虑过他们确实喜欢你的情况吗?”
花寻。。。。。。花寻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了一句“怎么可能,不可能吧”,然后喝了一大口冰饮料。
这种态度让尼尼也陷入了为难之中。
他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的好朋友究竟是什么想法,究竟是想要高兴还是不高兴。她看起来并不讨厌这两位,或者说她看起来没有什么激烈讨厌的对象,但同样的,她好像看起来也没有要和人和人发展一段亲密关系的想法——是的,她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和对象无关,对象是谁她都没有这个想法。
可是花寻并不是排斥爱的。她同样渴望爱,也会去爱上别人。
尼尼变成了高深莫测的星空色,他心想,这个矛盾的人类恐怕是那种非常令人一言难尽的角色,就是那种她会喜欢别人,但这份喜欢与他人无关,会像一份收藏品一样被藏在心底,她会将它束之高阁,偶尔观赏回味,但不会为这份喜欢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她不会去追求别人,偶尔喜欢的对象向她表达心意时,她也会因为羞窘或者其他纠结感情,下意识去拒绝对方——并且在追求攻势稍微激烈的时候,就会开始感到想要退缩或者逃跑。
看起来她好像只是享受喜欢别人的感觉,她甚至不需要和别人暧昧上头,这从头至尾都是一份与他人无关的心情——但所有的心情归根究底是希望得到回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