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好像还像以前一样,像一座高大又不可逾越的山,裴试图用目光看向别处,渴望光能把他的委屈和信息传递出去,看看有没有用是能够来救救可怜的小狗,但是仁慈的光可能拒绝了他的请求。
。。。。。。看来他已经被光讨厌了。也对,怎么会有人喜欢总是胡乱撒娇,发出不成熟声音作出不成熟行为,看起来一点也不可靠的残疾三头犬,呜呜,就让他独自一人忍受煎——
“不要对他这么严厉嘛。”
有人拍了拍那座山的山肩,接着那座山就像是被撼动了一样,威严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些温情的裂隙。
总归还是不忍心听到狗狗发出那样可怜的声音,花寻叹着气:“要不咱们还是有话好好说。。。。。。啊。”
短促的惊呼。
呆滞、愣住、因为喜悦逐渐苏醒,最后所有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变成了狂喜。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三头犬也是一样,并且在极度喜悦的情况下,他们可能也会突破自己的极限——比如裴。
她没有放弃我。她心里有我。
这个认知甚至让裴突破了文森特,像一阵风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了花寻,然后因为冲得太猛,直接把人类冲到了地板上。
哈哈,五十斤的狗子冲过来人尚且已经受不了了,现在这个一百五十斤的狗子冲过来,花寻觉得自己差点看见太奶了。
不过好在没有大碍。
因为她还能感觉到裴的尾巴螺旋桨一样飞甩,偶尔打过自己的小腿,造成一些可能会留下淤青的疼痛。裴正在她身上到处乱闻,狂乱的说一些“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之类的话,其中还想还夹杂着别的,好像偶尔还听见了几个名字,但是他说的又快情绪又激动,让人完全听不分明,但是却能通过他的情绪感受出来。
太激动的狗狗有的时候会变得难以控制,最好的方法是把它们静置,以谋求狗狗快速冷静下来——但是这个办法现在完全行不通!
最喜欢的东西就在他的怀里,哪怕花寻什么也不做,专心致志的扮演一根木头,裴都快乐的不得了,那个柔软的鼻子吸气很快,呼气更快,在快要把自己的嘴筒子塞到花寻的颈窝里时,他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同时伴随着明显的爆毛、飞机耳、尾巴低垂——这是受到惊吓的表现。
好像他突然被什么东西压制住,有凶狠的捕食者锁定了他。
“我已经放弃要求你面对他人行为大方而得体了,但至少请你在我的面前做到正常。”文森特拉着裴的后颈,把他从花寻身上剥掉了。
他看起来可能出在暴怒的边缘,虽然举止依然文雅得体,但是长了眼睛有智生物都看得出来——他距离把暴怒完全表现出来,就差那么点了。
花寻在地上,换了两口气,撑着胳膊坐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变得乱七八糟,甚至有一些地方还能看出来小片的濡湿,这个臭狗肯定又偷偷舔她了!
于是人类也双手叉腰,做出生气的样子,指着衣服上湿润的痕迹,无声的质问。
裴:呜。。。。。。
裴可怜巴巴的求饶:“对不起嘛。。。。。。我可以帮你洗衣服,请你不要生气。”
洗衣服就不必了。
但是!
“以后不许这样舔我!”花寻说。
因为这样她真的会越来越把裴当成普通小狗的。
这对于和有智生物的交往非常不利。
而裴,虽然总是一副真皮沙发的样子,但是裴非常明白“皮”和“找死”之间的区别,两者之间的界限虽然不是非常明确,但确实有一条非常
微妙的界限,一旦跨过就会非常糟糕。
现在,虽然文森特沉默无声,但他觉得自己就可能踩在了这条线上,并且略微偏向了死的方向,所以想要尽量补偿一下。
“原谅我吧叔叔,我不是故意对花寻这么不礼貌的。”他说:“但是你知道的,她对我来说是非常特别的存在,甚至就像是我的主人呜呜呜呜呜——”
也许被某个词语触动了敏感的神经,文森特最左边的头耳朵突然一抖,下一秒他已经握住了裴因为说话而开阖的嘴筒子并且抬高了手臂,让这个家伙不得不尽力的仰着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求饶,以期能够减少一些不适感。
“抱歉花寻。”文森特叹了口气,用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时候捏了捏自己正中间的头的眉心:“今天我可能暂时没有办法招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