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曦感觉自己在做梦,不然白露怎么会主动亲他的,萦绕在身旁的药香太过真实,嘴唇上的温热撩拨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生出渴望,想要更多,想把她圈在怀里,一辈子都不放开。她,是喜欢他的吧!这个想法让薛承曦心花怒放,胸腔里打鼓,像是有什么要钻出来。
路过的飞鸟一声轻啼,唤回了白露离家出走的理智。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她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
她。。。。。。她对薛承曦耍liu氓了!这要怎么办啊,尴尬死了。白露头疼,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男人,她想直起身,薛承曦动作更快,怕她抽身而去,修长有力的双臂先一步伸出环住对方的盈盈一握的楚腰,把人困在怀里。
“你亲我了。”
救命,他是怎么做到用小孩子较真那样,一样一板一眼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
白露一时不知道怎么接,难道说她被男**惑了吗?还是说都是荷尔蒙的锅,我其实不想的。啊,不行,这话越听越渣。
她这头还在胡思乱想,那头薛承曦却已经给这件事定性了。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可以去找木晨阿婆看个好日子定亲。”
“不是,怎么就要定亲了?”白露连忙开口,她怕再说下去,这人连结婚生孩子都说出来了。
“你亲我了。”薛承曦却再次重复。
“你得对我负责。”男人的目光灼灼,里面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像是得了什么惊世宝藏。
在这一刻,白露忽然体会到了他那颗属于少年人情窦初开后炙热的心,白露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这样纯粹而浓烈的感情。她自小学医,虽然也在学校有学籍,其实除了考试以外,其他时间都是在家请老师自学的,并且只学习考试的科目,其余时间都在学医。她没有和同学相处过,学生时期自然没有发生感情。
后来她上的大学就在家附近,下课了要回医馆坐诊,也没有其余时间关注同学,等她二十好几了,爷爷觉得她该成家了,便开始给她安排相亲。倒也见了几个,那些人见了她眼里也有欣喜,可这份欣喜只来自于她的容貌。这不是她最在意的,反正她自己也是颜狗。她在意的是,这些人在言谈之中牵扯的利益纠葛,有的会隐晦的询问她在医馆的股份份额,还有些第一次见面便想请她去给谁谁谁看病,或是见第一面就暗示哪里的酒店不错。
当然对方也会把自己的条件优势摆出来,可见了几次后白露便意兴阑珊,她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她就像一件交易品,后来便没再去了。而薛承曦此刻的感情很干净。年轻俊美的男人近在咫尺,他定定的看着你,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在意,只有你。白露觉得,她会被诱惑,也情有可原吧,谁能拒绝一个这样的男孩子呢?
“可是我还没成年?不想太早谈婚论嫁。”虽然心理年龄很大了,但实际上还没满18呢,谈恋爱都属于早恋,结什么婚啊。
“没事,我可以等你,多久都等得。”只要她不拒绝就好,薛承曦傻乐,像是想确定什么,忽然又凑过来在白露嘴上亲了一下。
“沈白露同志,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这和他预想的进度不一样,他曾经幻想过如何跟她拉近距离,又如何表白,甚至还在脑海里想了多种方案,自己做一些烟花或者为她种一片玫瑰都可以。眼下这些都用不上,但是薛承曦更开心,嘴角一直翘着,只要想到是白露主动亲了他,他就巴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他喜欢的女孩子也喜欢他,他喜欢的女孩子亲他了。
看着薛承曦高兴的样子,白露嘴角也翘起来:“这些事以后再说,先干活吧。”
干活还是一样的干活,但气氛却不一样了。
“靠墙的这一片我想建一圈小花圃,种凤仙花、蛇灭门和其他防虫的植物。”虽然白露配的防虫药效果很好,但事无绝对,木家堡周围的野兽和蛇虫鼠蚁实在太多了,稳妥些比较好,而且这些植物也是会开花的,还很好看。
“可以,除了这些,咱们还能种点玫瑰,到时候每天剪两支放你房间里。”薛承曦是白露说什么都说好。
“也行。”想到玫瑰糖和玫瑰饼的滋味,白露觉得玫瑰也很好,说完又指着另一片杂草。
“那一片只做院子太空了,可以搭个架子种一片紫藤和夜香花,到时候病人们在下面乘凉,夜香花还能摘下来煲汤。”白露一直喜欢这种棚子,本来想说种葡萄的,但是葡萄藤上会长一种绿色的大肉虫,学名叫葡萄昼天蛾幼虫,白露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作为一个医生,她处理过非常非常多的虫子,这种虫出现在她眼前,让她扔了踩死或者收集她都可以皱着眉头去做,但这不代表她不恶心这些虫子。
白露对一切软体的虫子都厌恶,最初的时候见到这些会起鸡皮疙瘩,如今这样完全是训练出来的。
“嗯,我让他们给你打两把摇椅放在下面,你累了就能在底下休息。”薛承曦脑海中不由浮现两人老了,他退休了,坐在紫莹莹的藤萝和黄橙橙的夜香花下面,躺在摇椅上,他给白露打着扇子,听她吐槽儿孙最近又不听话了。那样的画面,是他能想到最美好的。值得他用一生去奋斗。
一上午的时间,两人把南面的地都测绘完了,薛承曦再对图纸做进一步修改,等木匠们来了便能开工。下午白露去陈业华家里给老人们问诊,顺便考教他这段时间的学习进度。薛承曦便找了几个人去砖瓦厂的地基上做前期的清理工作。
砖瓦厂并没有建在寨子里,而是在离寨子几十米远的一处小山坳中,这里地势平坦,还有几座废弃了的旧屋子。在解放之前,这地方是木家堡的缓冲区,他们是干黑活的,县里还有其他山寨的时候,大家偶尔也要谈一谈事情或是让鱼肉乡里的大户来赎人什么的。但木家堡和其他寨子不一样,那些人不讲究,寨子里只要能打能杀的青壮,连受伤的兄弟都能扔了。
木家堡人数众多,一半以上是老幼,老祖宗根本不放心让其他人进寨子,这地方就是拿来给这些人歇脚的,后来便废弃了。这里周围都是小土丘,可以挖泥,离着河道也不远,建个水车就能用竹子引一股水过来,非常适合开瓦窑厂。只是因为废弃多年,长满了杂树杂草,薛承曦如今要做的就是指挥劳力们在白晨回来之前,把这块儿空地清理出来,再把砖窑的地基挖出来。窑有三分之一的高度是要在地下的,这活不轻松。
在没有烧出砖头之前,你跟其他大队说这件事人家只会半信半疑,哪怕能成,也和求着人一样。不管是白露白晨还是木年薛承曦都不喜欢这样。所以这第一个砖窑他们得自己挖,这活不轻松,就薛承曦带来这些人,怎么着也得干十来天,白晨那边推销完这批药回来时间刚刚好。
陈业华不仅天分高,他的努力也再次叫白露感叹。白露走之前教给他的一套手法,如今他已经做得非常熟练,在白露仔细问之下才晓得,原来在白露出门的这段时间,陈业华除了给寨子里的老人们按摩外,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找其他村民,狩猎队也好,制药厂也好,很多人都享受过陈业华的免费按摩。
有天分加上勤学苦练,能不出彩吗?白露觉得遗憾,如果他再年轻十岁,其他的不说,在按摩和针灸这一块儿,大约是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毕竟白露学得驳杂,不像陈业华只专注于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