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荒废十年,偏偏你们去过就闹出命案。"
任铭轩的罗盘在檀木桌上震出裂痕。
四个灰袍术士堵住雕花门,他们袖口的金线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芒。
陈老杵着蛇头杖从屏风后转出,杖尖点地时震落博古架上的青铜铃铛。
"铭轩,你该知道规矩。"老人枯瘦的手指抚过《玄门戒律》烫金封面,"没有长老会手令,私查禁地要受三鞭雷火刑。"
穆瑶的簪子突然在青砖地面划出火星。
她背靠褪色的太极图屏风,系统解析界面在视网膜上投出半透明波纹——林婉儿耳后新贴的珍珠发夹内部,藏着粒芝麻大小的齿轮零件。
"陈老不妨先看看这个。"任铭轩将拓着曼陀罗刺青的符纸拍在供桌,朱砂印记突然渗出黑血,"二十年前失踪的戏班班主,虎口纹样与今早太平间尸体的标记完全吻合。"
林婉儿的银针突然戳破指尖。
血珠坠入香炉的刹那,西南角的青铜鹤灯倏然熄灭。
穆瑶的系统发出尖锐警报,她佯装跌倒撞翻供果,蟠桃滚到林婉儿裙边时,扫描出她绣鞋内侧沾着的齿轮状黏液。
"放肆!"陈老挥杖击碎符纸,飞溅的碎屑在穆瑶袖口烧出焦痕,"你们擅自行动已犯大忌,还敢污蔑同门?"
任铭轩的桃木剑锵然出鞘,剑脊映出窗外晃动的槐影。
他横跨半步挡住穆瑶,剑尖垂地划出半圆:"三年前西贡码头百鬼夜行,前辈们捧着戒律书躲在法阵里时,是谁撕了手令冲进煞眼?"
僵持间,穆瑶的鞋跟突然卡进地砖裂缝。
她借着整理裙摆的姿势蹲下,指甲撬开松动青砖——藏在砖缝里的羊皮日记本封面,赫然印着戏班班主的青铜面具徽记。
"既然陈老要秉公处理。"她起身时不着痕迹地将日记本塞进手提包,"我们这就去刑堂领罚。"
穿过回廊时,任铭轩的袖中符纸无风自动。
穆瑶按住他手腕摇头,余光瞥见转角处的菱花窗后,林婉儿正在给某个戴斗笠的人系上朱砂护身符。
那人抬手的瞬间,虎口处三朵曼陀罗刺青在晨光中一闪而逝。
刑堂铁门关闭的刹那,穆瑶立刻翻开日记。
1948年3月17日的泛黄纸页上,褪色的钢笔字记述着戏班如何在演出时用铜钟声波控制观众心智。
最后几页被撕掉的痕迹里夹着半片枯叶,叶脉在系统扫描下显影出玄学协会的平面图。
"所有冲突点都在共鸣频率。"她将日记本倒置,缺失页的锯齿边缘拼出半张人脸——正是今早给他们送茶水的杂役阿福。
任铭轩突然扯开刑堂帷幕,铜镜后的窥视孔还残留着温热。
他沾起孔洞边缘的朱砂嗅了嗅:"是会长书房特供的降真香。"
暮色漫过飞檐时,协会档案室的樟木柜传出异响。
穆瑶看着系统标记的红点缓缓移向地下室方向,手提包里的日记本突然渗出黑雾。
任铭轩的罗盘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摆满历任会长画像的东墙。
月光爬上林婉儿窗台的新鲜墨迹时,最后一位巡逻弟子脖颈后的齿轮印记,在穆瑶的夜视镜中泛出幽蓝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