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协会的青铜门环在月光下泛着青苔,穆瑶刚跨过门槛就听见头顶铜铃炸响。
老洋房大厅里十二盏莲花灯同时晃动,她袖口沾染的绿荧灰尘被照得愈发妖异。
任铭轩道袍下摆还在滴落香灰水,在地砖上洇出蜿蜒的痕迹。
"这味道。。。。。。"穿藏青唐装的老者突然用桃木杖敲地,"阴山鬼藤的腐气!"
原本围坐在八卦图前议事的二十余人齐刷刷起身,有人打翻了朱砂碗。
穆瑶看着猩红色液体顺着石缝流到脚边,恍惚间那血线竟扭动成符咒形状。
小七在耳畔发出电流杂音:「检测到七处恶意视线,建议开启护身结界。」
"诸位稍安勿躁。"陈老九咳嗽着往香炉里撒了把艾草,烟雾却诡异地避开他周身三尺。
他佝偻着背朝穆瑶使眼色,烟杆在掌心转了三圈半——这是他们之前在城寨约定的暗号,代表"祸水东引"。
穿杏黄道袍的胖修士突然指着阿玲惊叫:"她印堂发黑!"众人这才发现倚在廊柱边的女孩皮肤下泛着蛛网状青纹。
任铭轩正要搭脉,阿玲突然抽搐着蜷缩成团,喉间发出类似金属刮擦的咯咯声。
"阴宅里的秽气入体。"穆瑶摸出三枚五帝钱要布阵,却被斜刺里伸出的拂尘拦住。
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修士冷笑道:"带着邪祟回来还敢妄动法器?
昨夜城隍庙的钟自鸣三声,怕是你们触了不该触的东西。"
任铭轩指节捏得发白:"若非穆姑娘破开鬼打墙,那宅子里的。。。。。。"
"任师弟!"陈老九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黑痰在地砖上滋滋作响。
他借着弯腰的姿势扯住任铭轩的袖口,枯瘦手指在对方掌心飞快画了个"囚"字。
穆瑶注意到老者后颈的寿斑竟聚成骷髅状。
穿金线绣鹤大氅的美妇人突然轻笑:"周天师怎么看?"这话像盆冰水浇在穆瑶背上。
她猛地转头,看见本该被厉鬼反噬的周天师正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红润得反常。
那人道袍袖口的云纹闪着银光,与她记忆中城寨里破损的衣料截然不同。
「能量波动匹配度97%,他在阴宅用过替身傀儡。」小七的机械音带着电流震颤。
穆瑶摸到颈间铜钥匙,第二道刻痕渗出的血珠已经凝固成暗紫色。
她突然意识到协会里半数人都在偷瞄周天师,就像提线木偶在等待牵丝晃动。
"年轻人莽撞些也情有可原。"周天师抚着雪白长须,慈祥得让人脊背发凉,"只是这阴山鬼藤的种子。。。。。。"他袖中滑出个琉璃瓶,里面蜷缩着条暗绿藤蔓,正与穆瑶在坍塌宅院里看到的绿雾如出一辙。
任铭轩突然按住穆瑶肩膀,力道大得她生疼。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阿玲吐出的血沫里竟有细藤在蠕动。
大厅四角的铜镜同时蒙上水雾,镜面浮现出扭曲的城寨巷道——正是他们昨夜逃离的路线。
"够了!"穆瑶甩出张雷符击碎最近那面铜镜,飞溅的碎片割破她指尖。
鲜血滴在五帝钱上泛起金光,映出周天师道袍下摆的荧光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