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芹恨不得这时有笔杆子和书本,她要一字不漏的写在饲养薄上保存。
当白烨昇察觉,楚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时,方回过味来,失笑道,“入伍前,我出国留学,有研究这方面的工作。”
出国深造,归国入伍。
这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
楚秀芹心惊,白烨昇踏着油光铮亮的皮鞋,迈着稳健的步子到门口,将东西送到楚秀芹手边,“这是团里给同志的慰问品。”
油纸包裹着熟牛肉,网兜里是苹果,还有些槽子糕。
楚秀芹仍在咂摸他先前说的那些饲养诀窍,心不在焉地接过,旋即,白烨昇又抽出一块红布来,“这是我个人对你的一点表示。”
红布里包裹的是现金!
一张张灰蓝色的十元大钞!
“这不行的。”楚秀芹受惊地退开了两步,这些钱,少说能给家里从头到尾粉刷一遍。
组织上给予她慰藉,送点东西,她已是感激。
毕竟做错事的是杜建军,只要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足够了,她怎么敢,还收首长这么重的礼?
白烨昇料到会如此,他随手将红布放在院子里的小饭桌上,“这是我的心意,没有送出手又带回去的道理。”
放置后,白烨昇转身就走。
楚秀芹想去追,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裹着他的风衣外套,“你的……”
男人在院门口顿了顿脚,“以后有机会再还吧。”
有机会?
楚秀芹不觉得自己还有见首长的契机。
白烨昇的回答不过是省去麻烦的敷衍罢了。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楚秀芹,就这么直愣愣地目送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逐渐浓厚的夜色中。
“姐,这是多少钱啊?”
丹丹探着脖子望来,长而密的羽睫仍染着一层湿润。
楚秀芹也不清楚,她凝重地拨开红布,摊开来,崭新的纸票,少说也有四五十张。
四五百是笔巨款,顶得上厂子里技术工一年的薪资。
“秀芹啊,这钱咱不能要。”赵娟缓步走来,也是愁绪满面,无端端多了这么一大笔钱,谁能花得安心。
他们楚家,从来是墨守成规的老实人。
楚秀芹当然也没有占为己有的心思,为难的是要怎么才能还这笔钱?
夜来,楚家人简单的喝粥睡下。
杜家可没这么平和,杜建军灰头土脸,浑身是伤地到院子里,就看到祝桂兰在收拾包袱,几件衣裳塞进了邮差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