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挥开里正的手,快步走回家。
“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快就排查完啦?儿子你真棒,真快!”
见儿子回来,王凤招呼他赶紧吃饭。
她中午煮了一把白米粥,虽然稀得很,但她肯定,隔壁刘桂芬肯定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指不定又在啃野菜饼子。
柱子被王凤这一顿夸,不知怎的,没有说出自己家的地没有排查的事情。
自家地刚种完荞麦种子没两天,他也看见了,自家地里就没什么蝗虫的踪迹。
就算是不排查,问题应该也不大。
王凤喝了一口稀粥,狠狠嚼着萝卜干,仿佛那是她的仇人一般。
“那刘桂芬俺跟她没完!居然打俺!”
柱子、栓子纷纷从碗里抬起头,“啥?那老女人敢打你?打哪儿了?”
王凤放下碗,撩开裤腿和衣袖,给他们看身上的伤痕。
原本倒是有几处红印子,这时候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女人真恶毒啊,俺就打了一下小豆子屁股,她就拿扫把抽俺!”
“喝~tui!狗日的!那刘保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是看上这个老寡妇,尽帮着她说话!他媳妇儿回娘家才几天啊,就上赶着勾搭村里娘们!”
柱子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对,肯定是有一腿!今天在地里也是,知味那丫头说什么,里正都答应,要休息就休息,想不干活就不干活!”
“娘,你放心,她们母女几个,俺肯定让她们没好果子吃!”
至于没有排查蝗虫的事情,他不敢说出来。
但是只要一想到,因为知味那个小贱人,所有巡逻小队的队员都不帮他,阿豹都背叛了他,他就恨得牙痒痒!
刘大仓已经吃完,他用筷子剔着牙,舌头弹了弹。
“你这女人,自己睡到大中午,好好的怪人家的鸭子干什么?都分家了,别多惹事!”
栓子对他爹的不作为十分不满,“爹!她都敢打娘了!”
就是因为隔壁母女,他的屁股到现在都还没好,早就把隔壁一家都记恨上了。
反正要是哥想干什么,他肯定是第一个支持。
而隔壁西屋,刘老太封好了装小鱼酱的四个坛子,靠院子墙根放着。
进屋就瞧见,书灵在教忍冬和小豆子写字。
因为刘老太的“不节省”教育,她们已经舍得每天用一张宣纸来练字了。
正面写满后,再晾干,翻到反面继续写,直到写得满满当当。
“二闺女,你说的那个祠堂在哪里?娘想去看看。”
“俺带你去!”
书灵应了一声,把毛笔挂在她自己做的笔挂上,整理好蓝白格子桌上自己用的东西。
“阿奶,你们去哪儿?小豆子也想去!”
小豆子学着书灵的样子,也挂了自己的毛笔,还把宣纸叠起来,那架势,有模有样。
“好好好,都去都去。”
刘老太想着,要是那个地方真的足够大、足够隐蔽,那以后一家子人肯定要常常去的。
都一起提前去认认路也好。
于是她把忍冬和在缝纫机上矻矻踩的画屏都叫上,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