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她会哭闹,可没想到方贱女眼神忽然变得阴冷,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
她面无表情,额发凌乱垂落,灰扑扑的脸颊上还有病后的虚红,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像刀刃,透着不属于一个几岁小姑娘的阴鸷。
“其实你们卖我也卖不了多少钱。”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
人贩子愣了愣,笑出声:“哟,这话啥意思?你不是自己知道要被卖,故意说自己不值钱想让我们放你走?没事!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我们不嫌弃。”
方贱女耸了耸肩,“我说的是实话,我身子瘦得跟柴棍一样,还病过,卖去也卖不出几个铜板。”
“反正卖我你们就是浪费力气。”
人贩子脸色变了变,方贱女又接上了:“但我知道谁值钱,我堂妹。”
“你们今天白天不是被一个疯女人当街骂了吗?那女人就是我娘,她嘴臭得要命吧?可你们知不知道,骂你们的时候,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小女孩是谁?”
两个蒙面人对视一眼:“那是你堂妹?”
“对。”方贱女咬牙切齿,眼中闪着怨毒,“就是她,她叫方甜宝。”
提到方甜宝几个字,方贱女那稚嫩的面容忽然扭曲起来。
方甜宝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个长得白一点,从山里走到这儿,一路都有人宠她哄她。
她一张嘴,所有人都帮她说话!连她亲爹亲娘都巴不得她当他们的亲生女儿!
“那丫头长得招人喜欢,有几分姿色,再大一点,指定能卖个好价钱,你们卖她不比卖我划算多了。”
“而且,她家那几个哥哥,哼,简直把她当个宝贝似的宠!你们说不定还能从她哥哥那里要点赎金来呢!”
人贩子听得两眼发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还有这好事?!”
“你可别骗我们,你们不是亲戚吗,怎么你对她这么恨?”
方贱女嘴角抽了抽,露出个讽刺的冷笑。
“我不想骗你们,因为我要她消失。她只要不在了,就没有人跟我争宠了。”
“我爹我娘会重新看我,大伯也会注意我,哥哥们也不再绕着她团团转了。”
她咬牙说着,指甲陷进了掌心的肉里,心里那股恨意像是长了尖牙。
“你们要是想抓她,我可以帮你们。”
“不过,”她话锋一转,“那几个哥哥就难搞了,尤其是大哥大牛,护她护得跟疯狗似的,巴不得天天跟她黏在一起。”
“还有她爹,也就是我大伯,他眼神毒得很。我劝你们别动静太大。”
两个蒙面人交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眯起眼睛:“那就让你引她出来。”
“明天晚上,你想办法骗她,说让她陪你一起玩捉迷藏什么的。把她引到庙外林子边,我们动手。”
另一人则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匕首,寒光微闪,贴在方贱女的脖子边。
“听清楚了,小贱种。我们只给你一次机会。”
“要是你出卖我们,或者故意耍花样,我们弄死你,比掐死只蚂蚁还简单。”
“明天晚上之前,把人带出来。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