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三十二章 再次见到奶奶（第1页）

凌晨四点，天还未亮，林家小屋便有断断续续的声响传来。

洗菜声、流水声、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这其中还夹杂着老人家低低的咳嗽声。

林奶奶今年已经七十五了，身体一直不太好，靠着救济金和街坊邻居的照顾勉强度日。

老人家也要强，不肯太麻烦别人，所以经常背着个大袋子到外面捡垃圾，再顺便捡点人家不要的菜，努力支撑自己的生活。

她老了，走得慢，觉又少，所以常常三四点就起来，随便熬点粥吃完后就出去捡垃圾。

今天也是如此，锅里熬着粥，她再择点菜放进去，就能马马虎虎地应付完一天的伙食。

可就在凌晨四点十四分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林奶奶耳朵不太好，刚开始并没有听到；可无奈敲门的人十分地执着，有种“不敲开门绝不罢休”的气势。

也许是他的执着感动了上天，屋内的林奶奶终于是听到了。

“这个点？”老人家抬头看看墙上的旧时钟，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按理来说，这个点街坊邻居都在睡觉，又有谁会来敲她这个孤寡老婆子的门呢？

虽然疑惑，但林奶奶还是立马放下手里的菜，步履蹒跚地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人。

二十出头的年纪，乌发雪肤，桃花眼微微上挑，身上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短袖。

“奶、奶奶……”林风眠眼也不眨地看着林奶奶，薄唇微微颤抖着，眼眶也红了一圈。

“谁？谁？！”林奶奶听见声音，只觉得十分耳熟，但一时间竟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门外黑漆漆的，屋里也只有一盏昏黄的灯，老人家眼睛花了，压根儿就看不见屋外人的长相。

“奶奶，是我！我回来看您了！”林风眠声音哽咽，眼泪一颗颗地砸了下来，“我是风眠啊！”

闻言，林奶奶顿时全身都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林风眠看，又伸出颤抖的双手，在他的脸上细细地摩挲着。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因为这是她宝贝孙子的声音！

只不过已经十五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记忆尘封在大脑最深处，她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来罢了。

如今被林风眠这么一说，她立马就想起来了。

“风、风眠？！”

老人家无意识地流着泪，一双干瘦且布满皱纹的手在林风眠的脸上摸了又摸，就好像在代替她的眼睛，辨认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孙子。

“是我！是我啊！”林风眠紧紧地握着林奶奶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了，“奶奶，我回来看您了！”

“好！好！好！”林奶奶连声应着，又拉着林风眠的手让他进屋，“快！快进来！外面冷！”

林风眠跟着奶奶进了屋，这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回家。

家里还是一贯的摆设，只是比十五年前更破更旧了；墙上挂着他的照片，照片下有一个香炉，炉子里还点着三根香。

看样子，应该是林奶奶早起的时候刚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