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拎着装满红枣的纸包。
指腹被麻绳磨砺的生疼,细细密密的泛着痒意刺痛。
谭瑛的视线看过来,蒋峥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带了一路的东西,在这个屋子对比下显得是那样的廉价。
叫他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
谭瑛见了风,脑袋有些晕晕热热的。
她也爬上了榻,然后缩着身体钻进被窝里,一脸期待看着蒋峥。
“快快快,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快拿出来。”
注意到他下意识往身后的动作,谭瑛非常不满。
“你藏什么啊,不想给我吃啊。”
“不是……”
蒋峥把藏在身后的纸包拿出来,有些局促似的解释,“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红枣,还有几块糕饼。”
“正好我饿了,快坐过来,给你们分着吃了。”
谭瑛把被子堆到一边,腾出片空地,然后拆开系好的纸包,她眼前有些晕晕的,时不时闪黑,勉强给打开。
纸包里装满了大颗的红枣,绳子一松,全都摊开到了榻上,滚的哪里都是。
她捡起来吃了一颗,甜的有些发齁,她喉咙这两天有些发炎肿痛,不太适合多吃。
于是只吃了一颗就不吃了,又拾起边上放着的糕饼,糕饼有些掉渣了,怕弄到榻上不好清理。
谭瑛用手接着,咬了一口,糕饼泛着清甜的淡香,也不过分腻,很好吃。
她只吃了一块,剩下的都喂给了余斐斐吃。
小姑娘嘛,无论年纪多大都是爱吃点心的。
“家里怎么样,我走了之后是不是负担少了很多。”
谭瑛闲聊似的提起。
蒋峥没应话,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家里养不起生病的女儿了,然后给送到别人家里养着,还是罪魁祸首家里。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
在茶肆被客人羞辱的时候没觉得过。
被老板刁难的时候没觉得过。
冬天了连件厚衣裳都没有被冻的手脚生满冻疮的时候没觉得。
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