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瑛的催促下,余敬廷别别扭扭的拿着她的钱付了账。
两人拿着东西一起走出了珍宝斋。
都走出老远了,余敬廷还别扭着呢,拖着步子缀在后面,一副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作态。
谭瑛看得莫名其妙,催促道,“你在后面磨蹭什么呢,快点走啊。”
见她停住了,余敬廷也只好跟了上去,他把那个瓦缸换了边手拿着,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到底赚了多少钱啊,不就是摆小摊子吗?”
“诶,你说话好轻巧呀。”
谭瑛不乐意了,“什么叫摆小摊子啊,摆摊子还不行,你还非要加个小字,你瞧不起劳动人民啊。”
“我没有。”
配上余敬廷此刻敷衍的表情,他这句“我没有”显得分外虚假。
“好,瞧不起是吧。”
谭瑛被气笑了。
她气冲冲地往前走,脚步跺的哒哒直响。
“哎,我没有瞧不起你,我没说过这话,诶,你走什么啊。”
余敬廷急了。
连忙扛着瓦缸大步追了上去。
谭瑛走到巷口铺了个布,坐着小板凳的老头跟前,“劳您给我写个借条,二十个铜板,成不成?”
市集巷尾附近常有代书人,又称代笔,专门替人书写各种文书契约的。
只要给了钱说什么就写什么,那文书格式还有那法律条文,他们用起来比那衙门的还娴熟呢。
“成,当然成,小娘子您看要写个什么?”
余敬廷扛着东西追了过来,喘了两声,“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谭瑛没搭理他,拿起墨迹未干的借据吹了吹,然后才挑眉看向他,“你不是看不上眼我们这些摆小摊子的吗,那就写个借据,这二两银子一个月以后连本带利还给我,我还不乐意免费帮你了呢。”
余敬廷原本那点别扭也散没了,他乐呵呵的凑过去道,“不用写借据,我的俸禄以后都给你管着。”
“滚吧你。”
谭瑛懒得搭理,她把借据折了几个对折,一封揣进自己荷包,另一封随便揉成一团,塞进了余敬廷的衣襟里面,鼓鼓囊囊的突出一块来。
余敬廷已经完全适应了谭瑛的忽冷忽热,女人嘛,就爱使这个小性子,一会儿一个样儿的,他作为男人也是能够理解并且予以包容的。
他颠颠地跟了上去。
“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要买的,没有咱们就回家吧。”
谭瑛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
余敬廷哎了一声,“咱不在你家里都说好了吗?”
“谁跟你说好了。”
谭瑛抱着手臂,轻哼了一声。
摆明了是要反悔的态度。
余敬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昨天去闵郡了,见了我娘他们。”
谭瑛默默瞥了他一眼。
余敬廷望着她清隽的面庞,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