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遁光,穿云破空,终至一峰绝顶。
遁光落下,现出二人,一男一女,正是龙剑飞与迪莉娅。
峰顶之上,罡风猎猎,十余人静坐于此,似在等候,但面对归来的二人,却无一人起身相迎,只将目光一瞥,做以。。。
雪落无声,夜深如墨。林玄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那片被白雪覆盖的菜园,藤蔓早已收进温室,心语果在暖灯下静静呼吸,像一颗颗沉睡的心脏。炉火将熄,余烬中飘出一缕青烟,缠绕着屋梁盘旋而上,仿佛还带着三十年前灶台边的粥香。
苏璃轻轻为他掖了掖毛毯,动作缓慢而熟悉,如同每日清晨递来热粥时那样自然。她的发丝也已全白,眼角刻着岁月的细纹,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映着炉光,也映着他。
“你今天没去听课?”她问。
“去了。”林玄声音低哑,却仍带笑意,“站在后排,没人看见我。有个小姑娘讲‘非对抗性神职演化’,引了我当年在星门前说的话??‘不是成为神,而是成为人’。讲得比我清楚。”
苏璃笑了:“她要是知道你在底下听着,怕是要紧张得结巴。”
“可真理本就不该只属于讲台上的人。”他说,“它该在田里,在课间,在两个老人唠叨晚饭吃什么的时候。”
话音刚落,远处钟声响起。
不是时谒铃,而是新铸的“共鸣钟”,由九界材料合炼而成,悬于问道院广场中央。每当日月交汇、星门脉动之时,便会自鸣三响,提醒世人:你并非孤身一人。
今夜,它多敲了一下。
林玄猛地抬头,独眼中掠过一丝警觉。那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断臂滴血、铃声震天的夜晚??那种来自宇宙深处的共振,绝非偶然。
“怎么了?”苏璃察觉异样。
“有人……在呼唤。”他喃喃。
不等回应,天际忽现流光。一道银线划破雪幕,自北冥渊方向疾驰而来,落地化作一名少年。他衣衫褴褛,脸上沾满冰霜,怀中紧抱一只破损的灵导匣,匣内符文明灭不定,传出微弱却熟悉的频率??是第九柱的基频!
“林……林先生!”少年扑跪在门前雪地,声音颤抖,“我是从‘裂隙哨站’来的……七号观测点崩塌了!他们说……只有您能听懂它的哀鸣!”
林玄缓缓起身,动作迟缓却不容置疑。苏璃扶住他手臂,没有阻拦,只是低声问:“真要去?”
“若不去,谁来听?”他反问。
两人推门而出,风雪扑面。少年带着他们穿过结冰的小径,直奔后山禁地??那里埋着初代共振塔的核心残骸,曾是父亲最后驻守之地。如今荒草掩石碑,唯有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板上刻着几个字:“听,比看更重要。”
残塔之下,灵导匣突然自行开启,投射出一段破碎影像:一片漂浮于虚空中的大陆,建筑风格似曾相识??那是终焉界的遗城!但与昔日死寂不同,此刻城中竟有微光闪烁,街道上游走着模糊人影,甚至传来孩童笑声的回响!
“这不可能……”苏璃皱眉,“终焉界早在三年前就彻底熵寂,连意识残片都已安息。”
“除非……”林玄盯着画面一角,“他们的‘熄灭’,不是终点,而是沉眠。当诸界意志交汇,当倾听成为可能,那些曾因意义崩塌而退场的灵魂,正在尝试醒来。”
影像骤然扭曲,一个声音穿透虚空:
>“我们记得铃声。”
>“我们记得那个愿意承受一切痛苦也要听完我们故事的人。”
>“我们想回来……哪怕只有一天,只为说一句:谢谢你还记得我们。”
林玄闭眼,左手抚上胸口??那里藏着一小片时谒铃的碎片,是他昏迷期间碎裂后留下的唯一信物。此刻,它正微微发热,与灵导匣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