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称赞了他一句,“你上次的事情做到不错。虽说有些伤你的颜面,但是这些日子,那寿宁侯不就老实多了?”
“有些时候,你要里子,就顾不上面子。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听到裴元这混蛋这般推心置腹,夏助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连忙道,“多谢千户教诲。”
等到夏儒落座,裴元示意侍立在旁的毕钧退下,又让陈心坚守住门口。
夏儒看着阵势就有些心惊,他小心的去看裴元。
却听裴元慢悠悠的问道,“寿宁侯这些日子没来骚扰你们,庆阳伯心中的杀女之恨,也该放下了吧。”
裴元的一句话,就让夏儒心中生出怒意,“你!”
见裴元看过来,夏儒仍旧恼道,“裴千户,你莫欺人太甚了!”
裴元点点头,平淡道,“很好,你没忘记。”
接着又道,“我想这么大事儿,寿宁侯也不会忘,张太后更不会忘。”
“毕竟……,庆阳伯的另一个女儿,还在张太后眼皮子底下晃呢。”
裴元的这番话,立刻让夏儒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会儿他才倏然意识到。
哪来的什么岁月静好啊。
若不是裴元在临行前设计了张鹤龄一番,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和夏家相安无事?
他夏儒的女儿可是被张鹤龄的儿子,借着酒意生生打死的。
就算夏儒愿意忍辱偷生,只怕张家人也不敢放心啊。
夏家可是还有个皇后的。
为了避免后患,他们肯定会设法再把夏皇后除掉。
等夏皇后被废掉了,夏儒父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夏儒这才意识到问题。
却听裴元皮笑肉不笑的又问了一声,“这些日子不见,庆阳伯可还安好?”
夏儒这次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好一会儿,才听到坐在上首的裴元语气坚定的说道,“你想好好活着,就必须得架空太后,干掉寿宁侯!”
夏儒还没答话,夏助已经忍不住出声问道,“千户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夏助已经听明白了裴元的暗示,对那悲惨结局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就想再次求助这个裴千户。
夏儒虽然也明白了,自家已经和张太后、张鹤龄没有共存的可能,但他还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裴千户,那张太后可是当今陛下的亲生母亲,谁能奈何的了她?”
裴元闻言自信的说道,“不必担心,太后不过是个深宫妇人,只要咱们先干掉张鹤龄,斩断太后在宫外的爪牙,那她想做什么,就没那么容易了。”
夏儒闻言摇头,先说道,“老夫明白裴千户的意思,也知道夏家已经和他们不共戴天。可只要张太后还在,谁又能奈何得了张鹤龄呢?”
“以往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真要牵扯到张鹤龄的性命,天子必然不敢忤逆他的母亲,朝臣也必定会与太后呼应。”
裴元淡淡道,“此事本千户早有筹划,那些不是你该操心的。”
裴元说完,对夏儒问道,“你家乃是外戚,和天家关系匪浅,想必知道许多宫廷秘闻吧?”
夏儒闻言谨慎的摇头,“皇后不是那等多话的人。”
裴元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只是听说了一件旧事,想要向皇后求证一番。”
夏儒说道,“裴千户请讲,只要能用到我夏家的地方,夏某绝不会推辞。”
裴元慢慢说道,“我听说,孝宗朝时就有人传言。说是张太后为人善妒,不许孝宗碰别的女人。百官担心孝宗绝后,多次上书请他选妃,都被孝宗一一拒绝。”
“后来,孝宗的祖母太皇太后周氏便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宫女郑氏和赵氏送给孝宗,并直接告诉孝宗,这二女是为了替皇帝生育后代的,不得拒绝。”
“再后来郑氏怀孕诞下男孩,便是当今的天子。”
裴元慢慢说完,眼皮一抬,看着夏儒问道,“有这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