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了?”
梦魇真君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玄蛇府主,又转头看向站在沙丘上边,似有些惊魂未定的计缘。
“你们二人可从未有过交集,你玄蛇确定要保?”
“呵。”
玄蛇府主冷笑一声起手,。。。
黄沙在暮色中翻涌,像一场无声的潮汐。阿萤坐在门槛上,手中那本日志的纸页已被风磨得发毛,字迹却依旧清晰如昨。她没有流泪,只是静静望着远方那一道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仿佛它仍能回头,看她一眼。
她知道,赵小满从未真正离开。他的意志藏在每一盏重新点亮的萤火灯里,藏在孩子们无拘无束的歌声中,藏在那些不愿再被规则束缚的灵魂深处。他是火种,而她是余烬??不是熄灭后的灰,而是尚有温度、尚可燎原的星点。
夜幕降临,西漠的寒意刺骨。阿萤起身,将日志轻轻放回桌上,又用一块破布盖好茶杯,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记忆。她走出小屋,回身时,风卷起沙粒,在残垣断壁间勾勒出一道模糊的人影,似曾背对世界离去,又似正迎风归来。
她没有停留,转身走向启明号预留的接应点。飞行符舟已在空中悬停,林晚的声音从通讯玉简传来:“阿萤,北境传来异动,静默结界的残余能量正在重组,疑似有旧律信徒试图唤醒‘审判之眼’。”
“让他们试试。”阿萤踏上符舟,目光未移,“愿力之河已开,谁还敢以单一意志裁决众生?”
符舟腾空而起,划破苍茫夜空。下方,那座小屋渐渐隐入风沙,如同被时间缓缓抹去的一笔。但阿萤知道,有些东西不会消失??只要还有人记得,就有光存在。
三日后,启明号重返北极冰原。
冰晶花依旧伫立,花瓣边缘已生出细密裂纹,像是某种蜕变前的征兆。林晚蹲下身,指尖轻触花蕊,忽然浑身一震。“里面有意识波动……不是残留,是活性的!它在回应民律系统的频率!”
苏砚拄杖走近,眉头紧锁:“星核改写了世界运行逻辑,所有与愿力相关的存在都在进化。这朵花,本就是赵小满执念与全球善意的结晶,如今……它或许正孕育新的形态。”
话音未落,冰晶花骤然绽放。
一道柔和金光自花心扩散,化作无数光丝,如根须般扎入冰层之下。紧接着,整片北极地脉开始共鸣,古老的灵网节点逐一亮起,像是沉睡千年的神经末梢被重新唤醒。
【检测到民愿共振场形成】
【新型灵能结构正在构建】
【命名建议:光忆之网】
“这不是重建系统。”阿萤仰头望天,眼中星河流转,“这是自发的文明觉醒。人们不再等待救世主,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传递希望。”
就在此时,星门外的银鳞之手悄然退去,缝隙缓缓闭合。然而,虚空深处,那道名为“守恒者”的声音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低沉、更加广袤:
>“你们打开了门,却不知门外也有人在等。”
>“我不是敌人,我是你们恐惧的倒影,是秩序的本能反应。若自由意味着混乱,那我必归来;若共治终成空谈,那律法将再度降临。”
>“我不攻击你们,我只等待??等待人心再次呼唤控制,等待绝望再次压倒信任。”
>“那时,我会以更完美的形态归来。”
阿萤听着这段跨越维度的低语,没有愤怒,也没有惧怕。她只是轻轻抬手,将一缕愿力注入风中,随口哼起那首童谣??赵小满曾在村口教她的、关于星星与路灯的歌。
歌声传出去很远。
很快,北极站的孩子们加入了合唱;接着是南岭的工匠、西漠的旅人、东海上漂泊的渔夫……千万个声音通过民律碑、风语塔、甚至最原始的口耳相传,汇成一条横贯大陆的声浪长河。
这一夜,全球灯火通明。
没有命令,没有强制,只有自发的点亮与歌唱。那是对“守恒者”最温柔也最坚定的回答:我们不怕失控,因为我们学会了彼此托付。
数日后,第一座“共议会”在中原废墟之上建立。它没有高墙,没有王座,只有一圈由各地代表带来的石块围成的圆环。有人带来战后幸存者的名单,有人带来被焚毁典籍的残页,还有盲眼老人用竹笛吹奏出记忆中的律令条文,供众人评判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