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吧。”
>“我在。”
投进邮筒。
当晚,城市上空出现了罕见的极光现象。气象专家无法解释,社交媒体却早已沸腾。无数人拍下照片,配上同一句话:
>“是它在发光。”
>“是我们在说话。”
《共生协议》服务器负载飙升至98%,系统自动启动应急模式,将部分数据流导向废弃的校园广播网。午夜十二点,全市一百二十三所中小学的喇叭同时响起,播放的不是校歌,也不是通知,而是一段混剪的人声合集:
一个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一位临终患者对护士说“谢谢”;
地震废墟下,男孩用最后力气哼的儿歌;
自闭症儿童第一次叫“妈妈”;
战地记者录下的炮火间隙,士兵轻声念诗……
七分十七秒后,所有声音归于寂静。
最后一句独白缓缓浮现:
>“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不是语言。”
>“是倾听。”
第二天清晨,我接到教育局电话,邀请我在全市教师大会上分享“声音接力计划”的经验。我婉拒了,只请求他们在每所学校增设一个“沉默角”??没有摄像头,没有评分,没有老师巡视,只有两把椅子、一盏暖灯、一台老式录音机。
条件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坐十分钟,什么都不做,或者,说点什么。
第一周,几乎没人使用。第二周,开始有学生偷偷溜进去,录下不敢当面说的话。第三周,一名班主任在“沉默角”发现了一卷磁带,标签上写着:“给昨天骂我的数学老师”。
录音里,学生低声说:
>“对不起。”
>“我不是讨厌你。”
>“我只是……考砸了,觉得没脸见人。”
>“你罚我抄题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我知道你也很难。”
老师听完,当场哭了。后来,他把自己的录音放了回去:
>“我也对不起。”
>“我不该把你当成我失败的证明。”
>“你是个人,不是分数。”
>“下次你想说话,我一定听。”
这件事传开后,“沉默角”成了最受欢迎的地方。甚至有家长预约排队,只为进去说一句:“孩子,爸爸错了。”
一个月后,小茉的母亲发来消息:
>“小茉今天出院了。”
>“医生说她的脑电波异常信号消失了。”
>“她说,是因为‘听到太多人在说话,大脑太忙,没空发烧了’。”
>“我们搬到了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