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维德并没有专门引导人们在什么地方休息,只是提醒不要靠近发射区。
他自己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工具包,搓了搓脸,就朝着发射区走去。
这玩意的完整发射流程,该不会就靠他一个人来。。。
第七发电浆炮轰然炸裂,炽白的光团撕开空气,如同陨星坠地,在废墟间掀起一圈灼热冲击波。亚伦被气浪掀得后退数步,脊背狠狠撞上断墙,碎石簌簌落下。他抬手遮眼,瞳孔中倒映着那道横贯视野的毁灭轨迹??原本管育所在的位置已被高温蒸腾成一片焦黑凹坑,烟尘翻滚如墨云升腾。
可就在下一瞬,一道暗影自烟幕中猛然扑出。
是管育!
他浑身焦痕遍布,左臂外侧皮肉翻卷,露出底下金属般的筋络组织,那是帝皇基因科技与混沌污染交织后的异变产物。但他眼神依旧清明,没有半分迷乱,反而燃烧着近乎狂热的战意。他借着电浆爆炸的强光掩护,贴地疾冲,足尖点在残垣断壁之上,身形如鬼魅般掠过三具静止不动的虫尸,直逼主炮虫背部连接炮管的关节处。
“就是现在!”亚伦嘶吼出声,声音沙哑得不像少年。
科兹早已蓄势待发。他纵身跃起,双臂展开如鹰击长空,原体之躯爆发出超越凡人极限的力量。他在空中扭转身体,右腿蜷缩而后猛然蹬出,一脚踹向虫首顶部尚未完全闭合的能量聚焦腔。那一脚蕴含千钧之力,硬生生将本就摇晃不稳的巨虫踹得向前一倾,炮口偏移角度,第八发电浆球擦着管育头顶飞出,轰进远处一座坍塌的教堂钟楼,整座建筑瞬间化为齑粉。
而管育抓住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双手插入炮管基部裂缝,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肌肉虬结如钢索绞紧。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借力翻转,双腿夹住炮管根部,腰腹发力猛地向下一扯??
“咔嚓!”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那根粗如树干的能量导管竟被活生生从生物体内剥离出来,断裂端喷涌出蓝紫色的粘稠液体,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蒸汽弥漫四周。主炮虫发出震耳欲聋的哀鸣,四肢抽搐,背脊拱起又塌陷,整个躯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
但它仍未死。
残存的本能驱使它调转前肢,五根镰刀状利爪朝管育猛劈而下。后者翻身滚开,肩胛仍被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顿时浸透衣衫。他咬牙后撤,却见那怪物挣扎着再度凝聚能量,胸腔内部隐隐有电弧跳动,显然准备发动最后一击。
“不行……还没结束。”亚伦攥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它还能打。”
“那就别让它打。”科兹冷冷开口,已悄然绕至虫尾之后。他双手抓住其尾刺基部,猛地向上一提,将整只虫子掀翻在地。失去平衡的巨虫腹部朝天,暴露在空气中的是那一片布满脉动血管与神经束的核心区域。
“管育!”
“明白!”后者低喝回应,拖着伤躯强行跃起,左手抽出腰间一把由帝国遗物熔铸而成的等离子短刃,右手则将刚刚扯下的炮管当作杠杆,插入虫腹软组织之中,用力撬开一道裂口。
他毫不犹豫地将短刃送入其中。
刀锋贯穿神经中枢的刹那,整只虫子剧烈震颤,仿佛遭受雷霆贯体。它张开巨口,却没有声音发出,лишь眼眶中的复眼一颗接一颗爆裂,化作腥臭浆液四溅。最终,那团凝聚于胸腔的能量球失控膨胀,在体内轰然引爆。
轰??!!
蘑菇状的火云冲天而起,冲击波扫平方圆百米内所有残存结构。亚伦被科兹一把搂住,裹入怀中旋身护住要害,两人一同摔进地下隧道入口。尘土如雨落下,掩埋了战场最后的痕迹。
许久,烟尘渐散。
科兹缓缓站起,拍掉身上灰烬,低头看向蜷缩在角落的亚伦:“没事了。”
亚伦喘息未定,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它……死了?”
“彻底死了。”科兹蹲下身,伸手抚过弟弟额前汗湿的发丝,“不会再爬起来吃人了。”
亚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目光已恢复清明:“我们得走快些。刚才那几发炮击,肯定惊动了其他虫群。”
“我知道。”科兹点头,“但我们也拿到了东西。”
他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只密封罐,里面盛放着一小段仍在微弱搏动的虫族神经节组织,表面泛着诡异的银蓝色光泽。“这是主控节点,能用来反向追踪母巢意识的信号源。只要找到它的位置,就能定位整个虫群移动路线。”
亚伦皱眉:“你是想……主动进攻?”
“不是我想。”科兹望向远方灰蒙天空,“是帝皇意志如此。?让我活着醒来,不是为了躲在这堆烂石头后面苟延残喘。”
正说着,一阵低沉震动自地底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不对劲。
“钻地车?”亚伦脱口而出。
“不,”科兹眯起眼睛,“比那更深,更慢……像是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龟裂,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紧接着,一只巨大无比的节肢破土而出,表面覆盖着漆黑几丁质甲壳,末端生有锯齿状倒钩。随后又是第二只、第三只……整整六条肢体撑开地表,将一头体型远超先前主炮虫的庞然巨物缓缓托举而出。
那是一只泰伦虫族的**暴君舰**(HiveTyrant),但并非普通个体,而是经过特殊进化的**地脉吞噬者**??一种能够潜行于星球地壳之间,以地质能量为食,并通过共振频率操控小型虫群行动的超级单位。它的头部呈金字塔形,镶嵌着数十枚不断旋转的眼状感应器,脖颈缠绕着类似神经电缆的生物导管,直连背部一块巨大的晶化器官,正散发着与先前主炮虫相似却又更为纯粹的电浆波动。
“原来如此……”科兹低声喃喃,“它才是真正的指挥核心。前面那些,不过是它放出的诱饵和哨兵。”
“我们惹上大麻烦了。”亚伦苦笑,“这家伙怕是有小山那么大。”
“所以我才说,不能躲。”科兹站起身,活动肩颈,发出噼啪作响的骨节声,“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