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于高空之中。
他不是没有体验过位于天空之中的感觉,只不过要么是位于载具之上,要么就是那一次被大地海啸冲上天空。
都不是能够自由控制飞行的体验。
而。。。
棺椁开启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自缝隙中溢出,并非腐朽,也非馨香,而是一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近乎时间本身的味道。马鲁姆下意识后退半步,手中木板“啪”地一声砸在泥地上。亚伦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短剑柄上??那是他从米底带来的遗物,据说是某位祭司临终前塞进他襁褓里的。
“别动。”安达低声道,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铁皮,“这玩意……不对劲。”
阿少尼斯却已上前一步,指尖几乎触碰到那层泛着青灰光泽的金属表面。他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深沉,仿佛在倾听某种只有他能听见的低语。纳垢灵们的歌声戛然而止,一百一十一只小脑袋齐刷刷转向棺椁,眼珠里映出同一片幽暗的光。
“不是人类。”阿少尼斯终于开口,嗓音轻得像风掠过枯叶,“也不是灵族,更不是古圣……但它活着。”
“活?”安达冷笑,“一具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铁棺材,你说它活?你脑子让瘟疫泡烂了吗?”
“我说的是‘它’。”阿少尼斯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朝向棺盖中央一道极细的裂痕,“它的意识还在。很微弱,像一根快要熄灭的烛火,但确实在跳动。这不是墓葬,是囚笼。”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随行的帝国学者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念起驱邪祷文。唯有钱娟站在原地不动,她的裙摆无风自动,发丝间隐约浮现出金色的脉络,如同血管中流淌着熔化的太阳。
“父亲……”她轻唤。
安达没理她,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裂缝。就在那一瞬,他看见了一只眼睛。
不是从棺材里睁开的,而是凭空出现在空气中,悬浮于裂痕正上方。瞳孔呈螺旋状旋转,虹膜是深不见底的墨绿色,边缘镶嵌着类似符文的纹路。那只眼眨了一下,然后??看向了他。
“操!”安达猛地往后一仰,差点从躺椅上翻下去,“谁他妈把监控摄像头装这儿了!?”
亚伦一把扶住他,脸色苍白:“那是……第三只眼?可传说中拥有第三只眼的存在,早在天堂之战时就被撕碎了神格……”
“闭嘴!”阿少尼斯厉喝,“都退后!这不是你们能直视的东西!”
话音未落,那只眼忽然爆发出刺目的绿光。整座山坡剧烈震颤,白色木屋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扭曲的影子,像是有成千上万的人正在同时挣扎、哀嚎、祈祷。纳垢灵们开始尖叫,它们的身体迅速膨胀,皮肤下鼓起一个个蠕动的包块,仿佛体内孕育着新的生命。
钱娟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指甲深深抠进头皮。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泥土中竟开出一朵朵猩红的小花。
“莱蔻瑞……”她喃喃,“是你吗?还是……??”
安达挣扎着爬起来,怒吼:“马鲁姆!拿我的枪来!老子今天非把它轰成渣不可!”
“不行!”阿少尼斯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安达的衣领,“你要是敢用武器攻击它,整个时空都会崩塌!这东西连接着原始网道的残余节点,一旦能量失衡,方圆百里内所有具备灵能潜质的生命都会被抽干灵魂!”
“那你让我怎么办?坐着等它把我脑子挖出来当纪念品收藏?!”安达咆哮。
阿少尼斯松开他,喘息片刻,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只有一个办法……让它自己出来。”
“你疯了吧?”亚伦惊叫,“让它出来?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阿少尼斯平静地说,“但我认识这种气息。八千万年前,我在古圣之城见过一次。那时我还不是神,只是一个负责清理废墟的学徒。他们在一座倒塌的观测塔下发现了类似的容器,里面关着一个‘观察者’。据说它是最早诞生的智慧体之一,见证了宇宙第一次光合作用的发生,目睹了第一个细胞分裂的过程。后来……它被判定为‘不可理解之物’,永久封存。”
众人沉默。
风停了,鸟鸣消失了,连远处城市的喧嚣也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世界只剩下那只眼,静静凝视着他们。
“所以……”安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现在是要跟一个活了八亿年的外星老头谈判?”
“不。”阿少尼斯摇头,“我们要做的,是让它相信我们值得被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