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六百七十三章 叶桀道经提升（第2页）

因为他面前，那个自称“想要学习温柔”的囚徒，此刻睁开了双眼。

“你要走了？”那人轻声问。

叶玄点头：“有人在亵渎‘情’的本质。我必须阻止。”

那人缓缓起身，长发垂落，面容依旧模糊，但眼神清澈如初雪：“你说过，真正的秩序，源于理解而非压制。那你现在是要去杀他，还是去救他？”

叶玄一顿。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但我不能看着人间再次陷入虚假的和平。”

那人忽然笑了：“那就带上我吧。我也曾以为，唯有绝对理性才能拯救世界。直到我在心狱里听了一个故事??一位母亲为病儿祈福十年，每日烧一炷香，写一封信，哪怕医生说孩子早已夭折。后来我发现，那孩子确实死了，但她的心跳频率，至今仍与母亲祈祷的节奏同步。这不是妄念，这是超越生死的共振。”

叶玄深深看他一眼：“你到底是谁？”

“我曾是天道最后一任执律使。”那人平静道，“负责抹除一切‘过度情感’。可当我看到那个母亲时，我的心……第一次痛了。所以我叛逃，自愿走入心狱，只为弄明白??为什么人类宁可痛苦，也不愿麻木？”

叶玄沉默良久，终于将黑玉符牌递出：“既然如此，你便以‘引路者’身份随我同行。但记住，若你出手干预非自愿者，我必亲手将你重新封印。”

“我答应你。”那人接过符牌，身形渐渐化作一道星辉，缠绕在叶玄肩头。

二人破土而出，直冲天际。

此时，柳烟与那“伪母”之战已至白热。七色光辉与纯白愿力交织碰撞，撕裂苍穹。越来越多的人陷入恍惚，眼中流下泪珠，却不知为何而哭。

叶玄降临之际，正见一名少女挣脱家人怀抱，一步步走向虚空中的幻影，口中呢喃：“妈妈……我来了……”

“停下！”叶玄一声断喝，黑袍猎猎，暗金纹路骤然亮起。他抬手一指，一道冥河虚影横贯长空，将少女与幻影隔开。

“你不是她的母亲。”他冷冷注视那白衣女子，“真正的母亲，会在孩子奔跑时担心她摔跤，会在她犯错时生气落泪，会在离别时狠心转身??因为她知道，成长需要代价。而你？你只想把她永远锁在温床里，让她成为你意志的一部分！”

那女子神色不变：“你以为她在成长？不，她只是在不断受伤。我给她的，是永恒的庇护。”

“那不是庇护，是坟墓。”叶玄缓缓踏前一步，“人之所以为人，正因为我们会痛、会错、会失去。正是这些破碎，让我们学会珍惜完整。你所谓的‘大爱’，不过是恐惧孤独的投射！”

话音落下，他猛然撕开胸膛??并非血肉，而是一片浩瀚星河。那是他千年来收集的所有真实记忆：芸娘捧花的笑容、孩童堆雪人的笨拙、老妪捧着枯花的手、渔女抚摸铜铃的指尖……

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不愿遗忘的灵魂。

“看清楚了！”叶玄怒吼，“这才是情！不是统一，不是服从，而是万千不同的心跳，各自跳动，却又彼此共鸣！”

星河奔涌，冲击那伪母的核心。

刹那间，她的形体开始崩解，露出内里真相??竟是一具由千万张人脸拼凑而成的巨大意识体，每一张脸都在哭泣、呐喊、哀求。

“我们……只想被爱……”它发出混沌之声，“我们害怕孤单……所以……请让我们合为一体……”

全场寂静。

连柳烟也怔住了。

叶玄却缓缓降落，走到那庞然意识之前，轻声道：“你们不是孤单。你们每一个人的思念，都被记得。守心堂里有你们的名字，往生灯塔上有你们的光，星印中回荡着你们的声音。你们从未被抛弃。”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朵小小的忆心花：“若你们愿意，我可以带你们回去??不是融合，不是消失，而是作为独立的存在，继续活在那些爱你们的人心里。”

那巨体颤抖着，一张张面孔渐渐闭眼，化作光点散去，回归星河。

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小女孩的身影，怯生生地看着他：“叔叔……我真的还能被记得吗？我爸妈都说我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