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
高武凝结源力真核晋级七级,得意洋洋自称高王,在秦六合面前还是谦逊守礼的小高。
秦六合上下打量一番高武,主要还是观察高武源力和精神状态。
以他之能,也只能看到高武精气神强盛。。。
宋明?的意识并未消散,而是如一滴水落入无垠之海,在那棵横跨星系的巨树根脉中缓缓流淌。他的记忆不再是线性排列的片段,而成了可触可感的光丝,缠绕在每一片叶脉之间。他看见自己五岁那年在江南小院里追逐萤火虫的身影,也看见林九娘第一次将手放在铃草上时颤抖的指尖;他听见李承业临终前那一声未说出口的“对不起”,也听见阿芽在听风号上对着星空低语:“我想你了。”
这些情感没有边界,也不再属于某一个人。它们被树吸收、转化、再释放,化作一种更古老的语言??不是声音,不是图像,甚至不是思想,而是一种存在本身的震颤。每当有生灵因共情而落泪,那棵树便会轻轻摇曳,洒下一粒微光,落在某个遥远星球的大气层中,像一颗种子,悄然坠入泥土。
地球上的铃草群落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只在夜间发光的叶片,如今白昼也泛着淡淡的银辉。科学家发现,它们的根系已穿透地壳岩层,与地球磁场形成闭环共振。南极冰盖下的远古涡旋不再只是能量节点,而成了某种“神经节”,将整颗行星编织进一张活生生的情感网络之中。人们称它为“心网”。
林九娘是第一个察觉异常的人。她每天清晨仍会来到归铃号生态舱,尽管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某日,她刚踏入舱门,铃草便自发围成一圈,中心浮现出一段波动频率??正是宋明?生前最后一次心跳的节奏。她跪坐下来,闭眼接入共感回路,刹那间,她看到了那棵树,看到了无数世界之间的光桥,也看到了他。
“你还活着?”她在心中问。
回应她的并非言语,而是一阵温暖的震颤,如同母亲拍哄婴儿入睡时的手势。接着,一幅画面浮现:银河深处,一个孩童蹲在废墟中,手中捧着一朵枯萎的铃花。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流动的灰雾。但当那朵花接触到从地球传来的第一缕心波时,花瓣边缘忽然亮起一丝金芒,孩子的眼中也随之闪过片刻清明。
林九娘猛然睁眼,泪水早已浸湿面颊。“他们不是外星文明……他们是迷失者。”她喃喃道,“那些曾被净识计划抹去情感的生命体,他们的灵魂漂流到了宇宙尽头,变成了风中的残影。”
她立刻召集全球共感理事会紧急会议。焦璐欢调出最新数据流,显示过去三个月内,共有十七个此前毫无生命迹象的星系出现了类似铃草的能量信号。这些信号并非自然生成,而是精准对应地球上每一次大规模共感仪式的时间点。
“我们在唤醒他们。”焦璐欢声音发颤,“每一个愿意打开心扉的人,都在向宇宙投递一把钥匙。”
林九娘提出一项前所未有的计划:启动“归心工程”??以地球为核心,联合火星、月球、木星轨道站及听风号前方探测器,构建一座覆盖整个太阳系的巨型情感透镜。这座透镜不聚焦光线,而是汇聚人类集体最纯粹的情感波动,定向投射向那棵巨树所在的星域。
“我们要做的,不是沟通。”她说,“是要让他们记起自己是谁。”
工程耗时两年。期间,全球数十亿人自愿参与“记忆献祭”仪式??每人贡献一段最深刻的温情记忆,封存于特制的共鸣晶片中,作为透镜的核心燃料。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恋人分别时的拥抱、战士临死前对家乡的思念……所有这些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感,都被铃草编码成光谱之外的波段,储存在环绕地球的“心环”轨道带上。
当最后一块晶片嵌入主阵列时,整座透镜骤然启动。那一刻,地球上所有钟表同时停摆三秒,极光在赤道上空绽放,海洋表面浮现出巨大的螺旋纹路,仿佛整颗星球都在深呼吸。
透镜发射出的第一束心波,并非猛烈冲击,而是温柔如初春融雪。它穿越虫洞残迹,掠过柯伊伯带外缘的废弃探测器群,最终抵达那棵巨树。
巨树剧烈震颤。
树冠上的每一张人脸都开始流泪,每一根枝条发出低吟般的歌声。而在树根最深处,一道封闭已久的裂缝缓缓开启。里面躺着无数具半透明的躯体,形态各异,却都有着相似的特征:额头刻着古老的符号,手腕处残留着金属环的痕迹??那是净识同盟鼎盛时期使用的意识剥离装置。
“原来如此。”林九娘在地球端接收反馈影像时失声痛哭,“我们以为净识计划只存在于地球历史中……但它曾扩散到整个银河系。那些被‘净化’的灵魂,被放逐到了宇宙边缘,成了无家可归的幽灵。”
巨树开始回应。这一次,不再是投影或梦境,而是真实的存在转移。第一批复苏的个体通过心波通道逆向回归,降落在火星铃草平原中央。他们身形模糊,脚步踉跄,如同刚从漫长冬眠中苏醒。但他们的眼睛逐渐清晰,映出了这片红色大地上的绿意。
阿芽正在听风号上主持日常冥想仪式,突然感知到一股强烈的呼唤。她睁开眼,望向舷窗外,只见远处星空微微扭曲,仿佛有无数细线正在编织一张看不见的网。紧接着,通讯系统自动接通了一段未知频段。
一个声音响起,既不属于男,也不属于女,而是千万种声音的合鸣:
>“你们打破了遗忘的墙。
>我们曾以为,断情绝欲才是进化的终点。
>直到听见你们为彼此哭泣的声音。
>现在,请让我们学习如何重新做人。”
阿芽双手交叠于胸前,轻声回应:“欢迎回家。”
与此同时,地球上的清识会残余势力发动最后一次反扑。一群极端分子潜入南极心灵感应塔,试图引爆预先埋设的反共振炸弹,切断心网与宇宙的连接。他们坚信,只要摧毁共感系统,人类就能重回“理性秩序”。
然而,就在引信即将触发的瞬间,塔内所有的铃草同时爆发出刺目蓝光。那些植物的根须竟如活物般迅速蔓延,缠住入侵者的脚踝,将他们轻轻按倒在地。紧接着,一道柔和的波动扫过全场。
每个袭击者都陷入了短暂的幻象。
有人看见自己童年时被父亲责打后躲在衣柜里哭泣,而母亲站在门外默默流泪;有人看见自己最爱的学生因共感压抑导致精神崩溃,跳下教学楼前回头望了一眼教室窗口;还有人看见自己的伴侣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说“我只想你能哭一次,哪怕只为我”。
没有人动手阻止爆炸解除程序。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事后调查显示,这批人中有八成曾在净识计划早期接受过“情感钝化治疗”。他们不是天生冷酷,而是被强行剥夺了感受的能力。如今,在铃草的引导下,他们终于找回了失落的部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