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愈发紧张,辽阳城外清军营帐林立,昼夜巡逻不断,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紧。
而在北京,崇祯帝得知辽阳仍未撤兵,震怒不已。
“李定国竟敢违抗圣旨!”他在乾清宫中怒吼,“他这是要造反吗?!”
王承恩小心劝道:“陛下,李定国毕竟为大明夺回辽阳,功不可没。若贸然处置,恐失军心。”
崇祯冷笑:“军心?朕现在连粮饷都发不出,还谈什么军心!传我旨意,再遣使者前往辽阳,若李定国仍拒旨不遵,便以谋逆论处!”
王承恩心头一颤,却不敢再多言。
十日后,朝廷使者抵达辽阳,却被李定国当场拒绝,并下令将其逐出城外。
“回去告诉崇祯!”李定国站在城楼上,声音洪亮,“我李定国只守辽阳,不听诏令!若朝廷再派使者前来劝降,我便砍了他的脑袋挂于城门!”
使者吓得脸色惨白,仓皇离去。
这一举动震动朝野,舆论哗然。
有人称李定国为“辽东孤忠”,也有人斥其为“叛臣逆子”。但在辽阳城内,将士们却更加坚定地追随这位不愿屈膝的将军。
“将军,下一步该如何应对?”高杰问道。
李定国望向远方,眼神坚毅:“等。”
“等什么?”
“等山东那边的消息,等喀尔喀的援军,等皇太极露出破绽。”
风雪中,辽阳城如同一座孤岛,四周皆是敌军的铁骑与营帐。但在这座孤城之中,却燃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念??一种不属于朝廷、不属于皇权、只属于辽东百姓的意志。
“皇太极,你以为困得住我?”李定国低声喃喃,“你错了。真正的辽东之魂,从不怕围困。”
风雪依旧,战火未息,辽阳之战仍在继续。
夜幕低垂,辽阳城内灯火摇曳,风雪呼啸中夹杂着断续的战鼓声。李定国站在城楼上,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远方清军营帐连绵起伏的轮廓。他心中清楚,皇太极此番围困辽阳,绝非虚张声势,而是真正要将自己困死于此。
“将军。”高杰缓步走来,声音低沉,“喀尔喀使者已返回,车臣汗答应再拨五百骑兵前来助战,但粮草仅能再支撑十日。”
李定国微微颔首,缓缓道:“十日足够了。”
高杰一愣:“将军已有计策?”
李定国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皇太极以为围而不攻便可困死我军,殊不知这正是他的破绽所在。若不出三日,我军便主动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高杰皱眉:“可我军兵力有限,若贸然出城,恐遭围歼。”
“所以这一战,不能只靠我们。”李定国目光深沉,“我已经派人联络山东义军,孔有德、耿仲明二人虽曾降清,但他们对皇太极心存不满,若能说动他们倒戈,便可牵制清军后方,逼迫皇太极撤兵。”
高杰闻言,神色微变:“将军竟要与叛将联手?此举风险极大。”
“在这乱世之中,忠诚与否,全看利益与立场。”李定国语气坚定,“若能助我击退清军,即便他们是贼寇,我也愿与他们合作。”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疾奔而来,跪地禀报:“将军!探子传回消息,皇太极已下令封锁辽阳周边所有水源,并派遣精锐骑兵四处劫掠百姓,意图断我军补给!”
高杰脸色骤变:“如此下去,城中百姓也难以支撑。”
李定国眼神一冷:“皇太极这是想用最卑劣的手段逼我投降。”
“将军,是否该派使者前往喀尔喀,请求更多支援?”高杰试探性地问道。
李定国摇头:“不必。车臣汗已尽其所能,如今只能靠我们自己。”
他转身望向城内,士卒们仍在奋力修筑防御工事,妇孺则在寒风中搬运石块、箭矢。这座孤城,已然成为辽东最后的希望。
“明日辰时,我会亲自率一千精骑出城,突袭北面清军粮道。”李定国缓缓开口,“你负责守城,务必稳住军心。”
高杰大惊:“将军亲自出征?万一……”
“没有万一。”李定国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这一战,必须由我亲自指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高杰沉默片刻,最终拱手应命:“属下遵命。”
翌日清晨,风雪未歇,李定国身披重甲,率领一千轻骑悄然出城。他们沿着小路绕过清军哨岗,直扑北面粮仓。
与此同时,皇太极正在沈阳皇宫召见诸将。
“李定国果然坐不住了。”他冷冷一笑,“昨日派出斥候,今日便要突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