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阮妤已经听说了不下三遍了,再听到时还是会有一定感触。
但她不能确定事实是什么,文珩昪苦着脸说完,脸上挤出的皱又即刻化为奇怪的笑,继续说道:
“他成功了,文盛崇承受不住,凛瑞只能交给我,但他耍小聪明,把我赶走,自己接下了凛瑞,他从来都这么功利,想要的东西掉一层皮也要得到,不论他实则喜不喜欢。所以,我只能来,继续搞这些令人作呕的艺术。”
阮妤下颌收紧了,问:“但你自己说过,你热爱它。”
“作为横遍的时候吗,哈哈,面对那群愚人我当然要装一装。”
“如果你还是只为了说这些,别再来找我,他是什么人我清楚,他的家庭和我没关系。”
“是啊,小姐,和你没关系,但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是一片好心。”
她利落地走出了这个看着像随时都会有尖利物掉下的地方。
直到第二程比赛开始,阮妤在不远处看到文珩昪嚣张的面容,那些字眼还在不受控地往她脑袋里钻。
每位参赛者一台数位工具和附属用具,座位并列排着,阮妤脑子里吵得很,她闭眼调整了良久,静下心把作品完成。
出了赛场,阮妤垂着头靠在厅外懊悔。
考试比赛什么的,就不该提前摄入太多信息分心。
果然最后的成果她不觉得完美。
她挣扎了好一会,才出门下台阶,这台阶足有百来阶,她晃晃地往下走,分神了,猛地踩到一小块结了冰的地方,往下踩空。
她几乎都做好摔一大跤的准备了,却在失衡的一瞬间被人大力一捞,斜着身子撞上去,身体的全部重量压上那人。
心砰地重跳。
文迟彦无奈地说:“怎么总是不看路?”
阮妤想要借着他的力站直,但文迟彦一弯身子,将她打横抱起来往下走。
“我可以、可以自己走!”为了不摔下去,阮妤胡乱抓着他的衣服,循着方向搂上脖子。
文迟彦没理她的诉求,直接走到路边把她放在副驾座位上。
阮妤努力平复着情绪,身子侧对着窗外,故意不让他看到。
她想的是,至少在最后要让自己满意,才不亏了来的这一趟,可还是没完成。
明明之前不在乎文珩昪说的所有话,偏偏今天一直挥之不去。
车发动了之后没驶出多远又停了下来,文迟彦感觉出她的不对劲,松开他身上的安全带,探过身子唤她:“阮妤。”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转过来。”
阮妤没动,问道:“怎么了?”
“看我。”
车内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她抬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确定自己看起来一定很正常,才转头去看他。
外面天色有些暗下来了,文迟彦按亮顶灯,暖黄的光自上打下,在人的脸上刻上深深浅浅的阴影,他捏住她的手说:“发生什么了,怎么不开心?”
他的声音比以往更轻柔,比任何一刻都虚幻,阮妤扫了他一眼,眼泪便不争气地落下。
她很少哭的,很少。
文迟彦顿住了,但很快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脑勺,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