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418章 双龙嬉戏道行双修（第1页）

好在龙女依旧不曾开口说话，林东来便展示自家水行道行。

龙女亦展示自家水行道行，龙女的水行道行，乃是大海水，但偏向北方玄冥真水、即万水之帅。

林东来的水行道行，乃是泉中水，偏向天一贞水，即万。。。

田归站在新垦的坡地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麦浪，风从南边吹来，带着泥土与根茎蒸腾出的气息。他手中的铁锄早已磨得发亮，刃口薄如纸片，却依旧沉稳地卧在掌心。这把锄头没有灵光缭绕，也不曾吸纳星月精华，只是普通匠人锻打而成的农具，但它犁过的每一寸土，都生出了比金粟更踏实的粮食。

孙儿蹲在一旁，正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翻动一垄刚播下的豆种。他的动作还不熟练，深浅不一，但眼神专注得如同在雕琢玉器。田归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种地最难的，不是力气，是耐心。你得知道，种子埋下去之后，它不会立刻想活，它先要想清楚??这个世界还值不值得长一次。”

孩子抬起头，额上沁着细汗：“那它们怎么决定？”

“靠温度，靠湿度，靠头顶有没有人天天来看它。”田归蹲下身，指尖轻轻压了压松软的土壤，“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靠这片地有没有‘记性’。有记忆的地，才会回应播种的人。”

话音未落，脚下的水晶脉网忽然微微震颤了一下，像是某种遥远的讯息顺着地脉传来。田归神色微动，闭目凝神片刻，随即低声道：“西岭断渠那边，有人动了禁犁。”

阿禾几乎是踩着尘烟赶到的。铜脊骡喘着粗气，背上还挂着测脉台送来的青铜符牌，上面刻着一道扭曲的裂痕??那是愿网预警的标记。

“师父，不是外人。”阿禾喘息未定，“是老柳家的二小子，偷用了‘催生犁’。他说他娘病了，想赶在霜降前收一季稗米熬粥……可那犁早被封进祠堂三十年了！谁也不知道他还记得开启之法！”

田归没说话，只将手贴在地面，任由脉网中的波动流入体内。那一瞬，他仿佛看见了西岭的景象：一片本该休耕的坡田里，一道幽蓝光芒正缓缓划开泥土，犁锋所过之处，草芽疯长，转眼抽穗，却又在成熟前集体枯黄，化作黑灰飘散。那不是生长，是透支。像一个人强行把命一口气呼出来，只为换一顿饭。

“催生犁……原来是这样。”田归睁开眼，声音极轻，“古时大旱，先民以自身寿元祭土，换取一夜速熟。后来匠人仿其意，铸此犁，每用一次，耗十年地力。若连用三次，整片田便成死壤，百载无收。”

“可他已经犁了两遍！”阿禾急道，“再犁第三遍，整个西岭就要废了！而且……而且那犁自己在动！昨夜没人碰它，它却半夜自行出祠，一路犁到渠尾才停下！”

田归站起身，拍去裤腿上的土：“因为它醒了。人心起了贪念，愿网又尚未完全稳固，那些被封印的旧物，就开始回应执念了。”

他转身走向屋角，取回那柄木锄。这一次，他没有擦拭，而是直接扛起，迈步出门。

“您真要去拦？万一他也像当年毒渠那人一样……”

“那就让他打我几锄。”田归回头笑了笑，“只要他还肯用锄头，就说明心里还留着一块田。怕的是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天上掉粮。”

三人连夜奔赴西岭。

途中经过一座废弃的观星台遗址，昔日星象师们在此测算节气、推演天机，如今只剩半截石柱孤悬荒野。然而今夜，那石柱顶端竟泛起淡淡青光，一圈圈涟漪般的波纹扩散开来，竟与地底的水晶脉网隐隐共振。

“《观天耕法》动了。”阿禾喃喃道，“那位老星象师临终前说，书成之日，若天地有感，石柱自明。我以为是妄语……没想到是真的。”

田归仰头望了一眼，脚步未停：“他们终于明白了。观天不是为了窥命，是为了帮土地听清季节的脚步。”

抵达西岭时，正是寅时三刻。

月色惨白，照见那片被犁过的田地??原本应是春泥翻新的沃土，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绿色，仿佛大地正在发烧。中央处，一个瘦弱少年跪在田中，双手紧握犁柄，双眼通红，口中不断念叨：“再一遍……再一遍就好……娘亲就能喝上热粥了……”

那犁身泛着幽蓝冷光，犁铧之下，泥土自动翻涌，无数嫩芽破土而出，飞速拔节、开花、结穗，又瞬间腐烂，化为黑雾升腾。每一次循环，田地的颜色就更深一分，空气中弥漫着甜腻而腐败的气息。

田归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柳七。”

少年猛地回头，脸上泪水纵横：“别过来！这是我的田！我爹死前说过，只要肯犁，地就不会饿死人！我要让它长！必须长！”

“你爹说得对。”田归缓步走近，放下木锄，也跪了下来，“可他没告诉你，有些东西不能强求。就像人生病，不能靠拼命吃饭就好。”

“你不明白！”少年嘶吼，“你们都有金粟、有愿水、有地脉供奉！我呢？我家连种子都要借！我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田归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抓起一把焦土，送到唇边，一口吞下。

所有人都惊住了。

那土分明带着剧毒般的寒意，入口即灼喉，可田归只是缓缓咀嚼，仿佛在品尝五谷杂粮。

“我也饿过。”他低声说，“小时候闹饥荒，吃观音土，啃树皮，最后连坟头的草根都挖光了。有一年冬天，我娘抱着我说：‘儿啊，要是能梦见米饭的味道，我就死了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