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说不定他都能短暂出手了。
“这两天别乱跑哈,权当值班了。”怀素说,“咱们这样挺重要的,外面再乱也不能失守。”
“因为大楼是‘神殿?”楚衡空指着楼层中间的白玉龙雕。
“洄龙大人的神殿就是咱们这都市的核心。”?怀素挠头,“神殿被砸了神明大人就没有栖身之处了,城主的“威严,也荡然无存了。到那时候小兵们再拼也无力回天了,所以一定要守住。”
姬怀素的眼里藏着点忧郁。楚衡空本想继续做暗器修行,见搭档这模样转念在她身旁坐下,摸着那块温凉的玉雕。
“等解决黑工坊,是不是就要打仗了。”
姬怀素的视线透过天花板,望着遥远的水幕。
“是快了吧。”她说,“二十年前没打完的仗。”
。
“你还记得战前的生活吗,卡宁?”贝森随口问。
卡宁正在抽烟,纯手工制作的孚芬烟卷,神树城邦出产的高级货。他抽得漫不经心,望着缓缓回旋的,似天盖般的水幕。
“哦?”卡宁回过神来,“记得。那是一段。。。。。。平淡的时光。偶尔饿肚子,但死不了人;安稳闲适,但缺乏刺激。”
“所以你没什么印象。”
“没,没有。”卡宁笑着摇头,“我记忆中最鲜明的时光,永远是战后的前三个月。你那时还没过来,你无法想象那时的洄龙城多么美妙。死人和怪物到处都是,遗物不要钱似地乱撒,到处都有人拿着珠宝和材料换米饭面包。
今天你能在死人兜里摸到高级遗物,明天你就能在梦里遇见恶魔。”
卡宁抽了一大口烟,狠狠地喷出来,烟气里藏着张孩童般的笑脸。
“那时我才意识到这座城市遍地机遇,你对它展现一分的胆色,它就十倍百倍地将财富回馈与你。你敢去死人堆里捡东西,你就能成为打捞员的头领;你敢拿刀捅死强盗小偷,那你就是街道的新主子;你敢拎着锤头去抢占破
厂房,那你就是第一个新的工坊主;有了那么一点点本钱你再为自己做一身漂亮衣服,你就摇身一变成了有权有势的大商贾。
只要你成功一次,贝森!只要一次!你就是胜者,赢家,足智多谋的人,人们会追随你,敌人会畏惧你,财富会主动朝你的腰包涌来。只要你有胆色!”
说到兴起处卡宁挥舞着烟卷,像个烂俗粗鲁的暴发户。他吐了个大大的烟圈:“是它给予了我所拥有的一切,我怎能不热爱我的故乡?”
“所以你要得到它。”贝森说。
“其实我更想买。”卡宁窃笑,“可惜姬求峰不卖。”
他踩灭烟卷,走进厂房。乌鸦们沉默地站在无光的仓库里,像一群忠实的发条人偶。卡宁揭下一只乌鸦的面具,惨白的脸上发出强光,像是一颗人头状的灯泡。
他检查完荧尸化的试验结果,感谢由阿达里提供的珍贵资料,随后来到厂房最深处的工作室。堆满材料的工作台上放着那五瓶“家长的血”,那面召唤用的镜子以及一具将要成形的傀儡。现在是折腾新战利品的时候了,卡宁结
束了短暂的中场休息,开始全神贯注地准备起搭档的新躯体。
而贝森还停留在外,盯着一只在荒地里觅食的乌鸦。卡宁对它最关心的话题避而不谈,但他其实知道那段时光。因为他们定下了契约,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它回想着,像存在于过去的幽灵,注视着一个20年前的小孤儿。他穿着脏兮兮的背带裤,常年坐在酒吧门口看光鲜亮丽的路人们来来往往,拿着毛巾为他们擦鞋。
多数鞋童都是小偷,顺走顾客兜里的流珠。但他不是,他太怕失去手头的这份工作,因此他从不偷窃。小孤儿伶牙俐齿,奉承每一个来擦鞋的客人,把他们哄得大笑。有些混子擦完了鞋在泥地里跳舞,泥点子溅得他满头满
脸都是。但他边笑边鼓掌,极力吹捧客人的舞技,之后再免费帮他们再擦一遍,顾不上擦自己泥泞的脸。
没有客人的时候他沉默地仰望天空,望着阳光下高耸入云的总部大楼,望着掠过空中的金色的飞鸟。
“你只是太想爬上去。”贝森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