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容辞接到了封景心的电话,说一会要想过来找她。
那时,容辞正在容家吃晚饭。
容辞还没回答,容老太太就替她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容辞和封景心还有容家其他人一起出去玩,直到晚上才回去。
封景心精力倒是挺好的,出去玩了一整天,回家的路上还很兴奋,拿着手机,凑过来跟她说道:“妈妈,我下次还想过去跟小乌龟玩。”
封景心给她看的,是她们一起抓小乌龟,给乌龟洗澡的照片。
容辞看了一眼,“嗯。”
封景心不累,她倒。。。。。。
暴雨过后第三周,山间的空气像被洗过一般清透。晨雾还未散尽,工坊的烟囱已袅袅升起第一缕青烟。昭昭早早醒了,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趴在窗边看露珠从蓝草叶尖滑落,在泥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妈妈!”她忽然回头,“今天是‘星星时装秀’倒数第七天!我们得开始染荧光布了!”
容辞刚泡好一杯热茶,闻言笑着放下杯子:“急什么?荧光染料要等月相最暗的那几天才能发酵成功,明天才到时间。”
“可我要试裙子!”昭昭蹦跳着扑进她怀里,“爸爸说舞台会旋转,还会下雨!是真的吗?”
“雨是人工的。”封庭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拄着拐杖,左臂仍有些僵硬,但脸色已恢复红润。身后跟着杨帆,手里抱着一堆电路图。“我们在舞台底部装了喷雾系统,配合灯光能模拟流星雨效果。还有??”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我找人定制了一套感应装置,孩子们走秀时,脚步会触发地面星光,越靠近观众席,光晕越亮。”
“哇!”昭昭拍手,“那不就像踩在银河上?”
“对。”他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颊,“所以你要好好练台步,别一激动就蹦?。”
中午,阿?婆婆带着几位村妇送来新绣好的腰带样本。每一根都用夜光丝线勾边,图案是山神、月亮与织梭交织的古老纹样。
“祖母们托梦说,这是护童的符。”老人将一条递给昭昭,“你穿上它,整场秀都不会跌跤。”
孩子郑重接过,抱在胸前,小脸泛着光:“谢谢婆婆!我要把它缝进我的星空裙里!”
下午三点,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联络官打来视频会议邀请。屏幕上出现一位金发女士,身后挂着日内瓦湖的风景画。
“封先生、容女士,恭喜你们的项目获得国际认可。”她微笑道,“晚宴将于下月十五举行,我们希望您能发表主旨演讲,主题为‘美育如何重塑边缘儿童的命运’。”
封庭深看了眼容辞。她正低头整理一份山区学校的合作意向书,听见声音抬起头,轻轻点头。
“我们接受邀请。”他说,“但我有一个请求??能否安排一场实地直播?就在‘破晓工坊’举办一场小型展演,让世界看到真实的画面,而不是PPT上的数据。”
对方略显惊讶,随即露出赞许的笑容:“这很有挑战性,但……我支持。我们会派技术团队提前一周抵达。”
挂断后,杨帆兴奋地搓着手:“这可是全球直播啊!咱们得拿出压箱底的东西!”
“那就做那块‘千针万线’。”容辞忽然开口。
众人一静。
那是她十年前未完成的作品??一块长达三米的扎染长卷,记录着怒江流域二十四节气的色彩变迁。当年因资金断裂被迫封存,藏在老屋阁楼整整八年。
“现在拿出来?”杨帆迟疑,“它还没彻底定色,万一遇光褪色怎么办?”
“正因为没完成,才更有意义。”容辞站起身,走向储藏室,“人生哪有真正完美的作品?重要的是,有人愿意继续绣下去。”
当晚,她独自爬上梯子,从樟木箱中取出画卷。灰尘簌簌落下,她轻轻拂去,指尖触到那些熟悉的针脚时,眼眶突然发热。
第一针,是她怀孕三个月时缝的??那天她吐得厉害,却坚持要完成“春分”的嫩绿;最后一段残线,停在“大雪”,正是她决定离婚的那个冬天。
她抱着画回到工坊,铺在操作台上。封庭深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想哭就哭吧。”他说。
她摇头,反而笑了:“我不想哭了。我想把它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