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卡平别墅的过程,比洛恩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
“哪怕是达尼兹都知道布下一些预警用的神秘学陷阱,但这栋房子周围居然什么都没有。”
“这么有恃无恐么……”
这种反常的松懈,透露出一种令。。。
夜色如墨,沉沉压向贝克兰德的天际线。风从泰晤士河上游吹来,裹挟着潮湿与铁锈的气息,掠过议会大厦尖顶上的铜鹰雕像,发出低哑的呜咽。整座城市仿佛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不是安宁,而是暴风雨前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洛恩和海柔尔沿着回廊快步前行,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像是敲击在命运之钟的边缘。她的手仍紧握着他的手腕,指尖微颤,却未松开。那枚铜币正静静躺在她卧室抽屉最底层,被一块暗红色丝绒布包裹着,像一颗沉睡的心脏。而现在,它即将苏醒。
“你确定要现在去取?”海柔尔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父亲随时可能派人来找我。”
“没时间了。”洛恩喘息未定,额角冷汗仍未干,“刚才那条未来线……它不是预言,是倒影。有人已经在现实层面启动了仪式,而‘阈限之钥’正在响应。如果我们不抢先一步控制它,七十二小时后,不只是贝克兰德,整个北大陆都将陷入灵界侵蚀。”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锐利:“你知道‘愚者’意味着什么吗?不是传说中的疯癫神?,也不是教会口中被封印的异端。它是‘原初混沌’的碎片意志,曾于远古时代撕裂现实结构,让三十七座城市在同一瞬间化为虚无。它的回归,不是降临,而是‘重写’??将现有世界格式化为适合其存在的新秩序。”
海柔尔呼吸一滞。
她曾在一本禁书残页上读到过类似的描述:**“当第十三声钟响,门扉开启,万物归零。”**
“所以……外祖母为什么要留下这把钥匙?”她喃喃道。
“因为她想阻止它。”洛恩望着她,“但她失败了。或者说,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延续抵抗??把钥匙藏进血脉,等待一个能继承‘窃取之种’又不受命运完全束缚的人出现。那个人是你。”
两人抵达主宅东翼,海柔尔的房间位于二楼转角,窗外正对着家族花园里的那棵老橡树??正是洛恩几日前潜入翻找资料的地方。此刻,树影婆娑,枝叶间似有银光一闪而逝。
“等等。”洛恩突然抬手制止她开门,“屋里有东西动过。”
海柔尔皱眉:“不可能,我离开前锁了门,而且设了隐秘标记。”
“标记还在,但能量场变了。”洛恩闭目感知片刻,眉头越拧越紧,“这不是普通的闯入……是‘窥视者’途径的能力残留。有人用‘镜像投影’偷看过房间内部,并且……接触过那枚铜币。”
“什么?!”她惊怒交加,“谁敢擅自动我家的东西!”
“别喊。”洛恩一把捂住她的嘴,目光死死盯着门缝下方渗出的一缕极淡的黑雾,“嘘??它已经察觉我们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竟自行开启。
吱呀一声,缓慢、阴森,如同墓穴开启。
屋内灯火全无,唯有一轮惨白月光照进,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原本整齐摆放的书架歪斜倾倒,纸张散落一地,上面画满了与她梦境中相同的符号:倒悬的城市、断裂的钟摆、戴青铜面具的身影。
而在床头柜上,那块包裹铜币的红丝绒布已被掀开。
铜币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平铺其上,墨迹鲜红如血:
>**“欢迎回家,小偷的女儿。”**
海柔尔浑身发冷。
这张纸……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书写风格。羊皮质地古老得近乎腐朽,可墨水却崭新得像是刚刚写下。更可怕的是,那字迹竟与她外祖母临终前所写的遗嘱笔法一模一样。
“这是陷阱。”洛恩低声道,“有人利用你外祖母的记忆残痕伪造信息,试图激活你的血脉共鸣。一旦你触碰这张纸,就会成为‘阈限之钥’的新载体。”
“可如果我不碰呢?”
“那就意味着,对方已经掌握了真正的钥匙,并开始引导仪式进程。”他缓缓抽出贴身携带的一柄银质短匕,刀刃刻满细密符文,“我们必须追踪它留下的灵性痕迹。它带不走铜币太久??因为只有血脉持有者才能真正激活它。但他们可以复制它的频率,制造‘伪门’,提前削弱封印。”
就在此时,窗外的老橡树猛地剧烈摇晃。
没有风。
可树叶却如受无形之力拉扯,齐刷刷朝某个方向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