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林兄,你可真是幽默。你说的这人,根本就不是你啊。不对,刚来大理寺之时或是这样,但自我们相熟过后,哪里冷淡了?不说了,茶喝多了,我先出去方便一下。”
孟源手捂肚子,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屋内霎时安静。有风吹进,用作装点的竹风铃遇风而动,发出“叮铃”响声,清脆悠扬。林玉看到奚竹慢慢扬起了嘴角,像雪山渐消融,又如隐于地下的种子萌芽破土。
“林大人,你对自己的认知真是有些不准啊。这钱都借好几次了,开始之时还会难为情,现在可是面不改色了。”他语气悠长,“这都认我作兄长了,怎么还要‘有距离’呢?”
“你说呢,小玉?”
这一声“小玉”瞬时把林玉拉到那个喝醉酒的夜晚。
对,肯定是这样,自己之前把他认错过一次,潜意识里把他当成哥哥了,才会不自觉撒娇。毕竟,以前她有事求林昭时就是这个样子。
况且,因孟源那闲不下来的性子,她三人常常聚在一起说话,不知不觉中就熟了很多。自己就这般暴露‘伪装’了,实在不好。看来,以后还是得多注意点。
林玉找到了个正当理由,脸不红心也不跳了,正色道:“这还不是因为我们都在大理寺为官。同僚之间,帮帮忙自是应该的。何况,严大人之令,此案本就该我们俩人一起查办。因此,我方才的表现,本就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少年语气带上点埋怨,眼神幽怨地盯向奚竹。
奚竹没来由地生出心虚之感,反思道,他平日里的确什么事都不大做……
停止打趣,他站起身开口:“好好好,我这就去孟府办事。”
林玉登时喜笑颜开,跟了上去:“那有劳了!”
奚竹看她走路正常,不禁一问:“你脚好了?”
林玉最先到这,又一直坐着没站起来,他还以为她的脚还伤着。
“对呀,那‘逢春膏’当真有奇效,这才几日,我的脚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林玉看脚后跟处掉了个玉坠,弯下腰去捡。
奚竹不由往下看去,疑惑:“你怎知那是逢春膏?”
“啊?你说什么?”林玉转过身问道,“我捡到个玉坠,这是谁的?”
她摇晃手中白玉祥云坠子,四处张望。
“我的我的!”孟源刚从门外回来。
奚竹低笑一声,摇摇头:“没什么。”
“对了,我现在脚既已大好,找个时间把轮椅还给你吧,这次真是多谢了。”林玉突然想起来,奚竹送那轮椅还在书房中放着。
“不必,你留着吧。”奚竹说完后就往外走了。
孟源接过话头:“对啊,林兄你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呸呸,瞧我这说的什么话。”
林玉倒全然不在意,只跟在后面一同离开了。
雅室内,只余竹风铃还在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