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耳朵,待热意散去一些后才重新研究起手机上的资料,上面大多是一些残本图片,祝老爷子他们花了近一年时间,大概对应上了十几字,都标注了出来。
看日期还是半年前,之后好像再没进展,江溪将资料上的图案和青铜片、折瞻剑上的图案一起对比,手指尖顺着纹路轻轻滑动,描摹着图腾的纹路,“如果祝老爷子他们标注的是对的,青铜片上确实是南国,剑上也好像也有这两字。”
“你看。”江溪着重在折瞻剑上的图腾纹路上划了一遍,转头看向折瞻,忽然发现他脸色有点奇怪,“怎么了?”
折瞻能感受到她手指在剑上滑动的痕迹,有点痒酥酥的,他垂下眼睑,轻声说没事。
“真没事?”江溪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痕迹,但光线渐渐昏暗了,什么都看不清,她起身去打开了灯,炽白的光一下子照亮屋子。
光线很刺眼,折瞻不适地抬手,微微遮住眉眼,也遮住了深邃眼底藏着的那一抹不自然,“确定写的是南国?”
“不确定。”江溪也不知道资料上的内容对不对,而且也没有历史资料佐证,她盯着折瞻,“你就没有想起什么?”
折瞻触碰青铜片时,只有一些战场画面的零碎片段,有人痛苦哀嚎着,有人倒下,马匹嘶鸣啼叫着,血流成河,一片猩红,“只有这些。”
江溪无奈叹气,折瞻没有记忆,她就什么都看不到,感觉像走进了死胡同里,“是不是要像八宝一样,找到一个重要物件才能帮你想起来?”
她现在觉得折瞻不是修复出的问题,估计和八宝一样,遭遇太惨烈所以忘记了,需要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才能唤醒记忆。
“江江?”在和十二桥、阿酒爬梨树摘梨的八宝听到江溪喊自己名字,转身跑到江溪跟前,身上的朱钗首饰叮叮当当的响,一听就是小富婆来了。
江溪偏头看向八宝,八宝双手扶着桌沿,仰着白嫩漂亮的小脸,期待的望着她,“江江你喊我?”
江溪不忍心让她失望,笑着嗯了一声,“想告诉你一声,别跟着阿酒爬树,摔下来怎么办?”
“我不怕。”被关心了的八宝欢喜得眉梢上扬,挺直腰板儿,表示自己厉害着呢。
“那也要小心,而且你身上衣服这么漂亮,被树枝刮花就得不偿失了。”江溪说完,爱美的八宝立即低头去检查自己用金丝绣满芙蓉的衣裙,确认没刮坏才松了口气。
十二桥也跟着进来,小姑娘双手捧着梨小心放桌上,垫着脚看向桌上的青铜片,“江江,你认出来了吗?”
“只知道这两个图案可能是‘南国’,具体是不是也不清楚。”江溪将青铜片递给十二桥,“阿桥,你试试能看出来吗?”
十二桥接过来,青铜片上面布满了浅绿色的锈迹痕迹,痕迹下面隐约可见一些细密的纹路,像是古老的图腾符号,这是普通的青铜片,没有意识,她只知道这块青铜片大概有近1500年,上面布满血腥凶煞气息,应当是从埋骨之处出来的,后来接触了一些人,气息有些杂乱。
江溪点点头,“那还是得继续探究这些资料。”
十二桥望着手机里的资料,“江江,这是哪里来的?”
“卖我青铜片的老爷子给的,挺大方的。”江溪也不知道是研究不下去了还是觉得没有研究价值才大方卖给她的?
反正感觉怪大方的。
江溪想不明白,老头的面子这么大?
但她在古玩市场打探了一圈,也没在其他地方提过老头的名头,难道老头还有她不知道的名头?
那是她还小,不知道的事儿太多了,江溪很无奈,但也没办法,还是先将折瞻剑上的图腾琢磨出来吧。
她低头准备继续看图腾,余光看到阿酒提着一大篮子梨过来,“你摘这么多下来做什么?吃得完吗?”
“我给卷毛摘的。”阿酒将梨子放在屋檐下的椅子上,有些气喘吁吁叉着小胖腰,“好累。”
“他还没回去?”江溪朝前方古玩店看去,正好看到李秋白提着打包的食物进来。
李秋白将食物放到梨树下的长桌上,像个主人家似的安排阿酒拿碗筷吃晚饭,跟着又朝江溪挥手,“江姐姐,吃晚饭了。”
正好有些饿的江溪起身走到长桌前坐下,上面摆放着烤鱼、烤串、小炒米饭以及好几种小吃、甜点,每一种都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好吃,“你买这么多?喂猪吗?”
“江姐姐你们出差回来了,总要庆祝热闹一下嘛。”李秋白说着拿起饮料啤酒递给江溪,“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干一杯!”
“”江溪不饮酒,接过鲜榨西瓜汁和他轻轻碰了下杯,浅浅喝了一口,是冰镇过得,喝着十分清爽可口,“不错。”
挨着她坐下的八宝、十二桥、阿酒也纷纷拿起饮料果汁,一起学着她的样子先喝了一口,清甜爽口,“还挺好喝。”
折瞻也喝了一口西瓜汁,挺甜的。
不错。
“昨晚说过想吃烤串,卷毛你今天还真买了?”陶翁从外间溜达着回来,刚好赶上晚餐,立即拿起一串吃起来,一边吃一遍点头,“香!”
江溪听陶翁这么说,偏头看向李秋白,“你每天都在这里吃完饭?怎么不回家去?”
“这里热闹。”李秋白回家也是一个人,家里冷冰冰的,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偶尔被叫去父亲和爷爷那儿吃饭,气氛严肃像升堂,总担心自己一不留神惹恼了两人。
在这里便不用紧绷着,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说说说笑笑多开心啊。
江溪听出他语气里的落寞,想到之前听到他几次接电话时露出的声音,默默递给他一把烤串,“喜欢热闹就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