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很耐心的哄自己开心,会我摘野花,现在怎么变成这样?我该怎么办?
时常听着她幽怨哭诉的剪刀,已经有了意识,无声的叹气:你不该相信他的,从你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带你离开那个家时就错了。
你别为他难过了。
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红秀听不到剪刀的声音,只能独自流泪,因为情绪不好,文礼对她越来越不来耐烦,随着文家对她也越来越不满,婆婆还动手打了她。
剪刀看到她红肿的脸,好想出去扎死那个老巫婆。
她难过的看着难过却隐忍下来的红秀,好想劝她离开这里,她能绣花,她有本事赚钱,可以养活自己的。
红秀不知道剪刀的心思,就算知道她从未想过这条路,也不敢去尝试。
她是传统的女人,围着男人转的好女人,为了家、为了丈夫、为了孩子,可以牺牲自己,可以委屈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红秀想着熬过去好了,等生下孩子就丈夫就回心转意了。
一直忍着熬着到怀孕八月,正值秋收农忙时节,大家都下地了,她在屋里绣完花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厨房端水,刚走到厨房便听到丈夫在屋后和婆婆说话。
“那个女人真的有三家店?真的愿意给我们在县城买一座宅子?”婆婆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
文礼:“不止,只要她入了门,还愿意送我科举,还会给你们买良田,但是她要做正妻。”
婆婆:“等她生下来就休了她,她每日哭哭啼啼的不敬公婆,早看她不顺眼了。”
红秀听到这话,手中的茶碗掉在了地上,听到动静的二人从屋后过来,迎头就被砸了一只茶壶,很快流血了。
文礼摸了下额头,满手的鲜血,婆婆心疼得脸色顿时大变:“你个毒妇,他是你相公。”
红秀红着双眼望着文礼,高声质问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无耻!”
养这个字刺痛了文礼,恼羞成怒反手打了她几巴掌,“你看看你什么样,一点温柔美丽都没有了,像个泼妇!”
本就怀孕行动不便的她被打得摔倒在地,捂着抽痛的肚子,怨恨的瞪着文礼,“我泼妇?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背信弃义,枉为读书人!”
“闭嘴。”被揭穿伪君子面具的文礼恼羞成怒的抬腿踹了她一脚:“要不是你怀孕了,我早休你了。”
如今寡妇每月给他花不少银子,还愿意嫁给他,娶一个有助力的妻子比红秀这般孤身一人的好。
红秀惨痛的大叫出声,身下流出鲜血,她痛苦的朝文礼伸出手:“好痛,孩子,救我”
“孩子?快去请大夫”婆婆有些怕了,赶紧让文礼去请大夫找接生婆过来,只可惜那一脚踹得太狠。
察觉到力气在身体里快速流失,红秀失望的看向门外的方向,眼泪顺着眼尾往下落,好恨好恨。
她后悔了。
她以为文礼能带她离开那个家,能为她遮风挡雨。
却没想到带来的是更大的风雨。
对不起孩子。
没办法让你们平安出生了。
好累好累。
娘,女儿好想你。
等等我。
察觉到主人气息在消散的剪刀挣扎着想出来,想救她。
可是它意识太微弱了,出不来,也救不了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世。
“后来他们将她草草下葬,将她的东西嫌晦气都烧了,只剩下我,但因为我上面有血,他们不敢用,就随手丢进了土坑里埋了。”那时的剪刀微弱的一丁点意识就被压了下去,在地下那些年,红秀的事一直记载心头,从未一刻敢忘记。
恨意一直萦绕在心头,剪刀那时就想,如果她能出来,一定帮红秀报仇。
可等她再次重见天日是一年前,是刘盼将她从土里翻出来的。
那天是下着雨的,刘盼出租房附近在挖地基建新房,她下班回家经过时看到土里刨出来一些东西,便过去看了看,发现有一把生锈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