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没再问冯学海,传下一个人进来审问。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姑娘,长得细眉细眼,跟肖窈一样梳着一堆麻花辫子,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方格子双扣春长衫,皮肤也挺白净,看起来还挺漂亮。
她进来就咋咋呼呼地说:“我是挨着死者坐没错,她实在太讨厌了,上车就一直咳个不停,也不知道避着点人,一会儿又往地上吐,一会儿又翻她的包裹,弄得窸窸窣窣响,一会儿又吃药打水,打扰我睡觉,期间她还一直往我的座位挤,我坐在中间,右边是个大爷,也往我身边挤,我被他俩挤着,想眯着眼睛睡一会儿都不行,烦死我了!”
付靳锋问:“她吃了几次药?吃得什么药?”
“两次,早上上车,还有中午那会儿吃了次药,好像是止咳的药吧,就是用四四方方的小纸包住的那种药,有好几种药呢。”名叫何晓蓉的年轻姑娘说。
“火车进入隧道之时,你在做什么?”
“我在吃我带得窝头,一不小心碰到了死者放在桌上的水杯,当时她应该想吃药,可能她以为是自己碰到的,也没骂我,就站起来身来,估计想擦身上的水。”
“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
“你一个人上火车的?”
“不是,我和我朋友一起坐火车的,我们的票分开了,她在4号车厢,我在三号车厢。”
“你们要去哪里?”
“去北京,听说那里能找到工作的可能性很大。”
最后进来的一个嫌疑人,是一个瘦瘦高高,面庞很长,像是长了一张马脸的男人,名叫马永超,年纪不过二十五岁,他也是死者倒地之时,钳制住肖窈的四个男人之一,他的座位在死者左侧斜对面靠过道的位置。
他进来以后,神情十分镇定:“公安同志,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听到有人喊杀人了,过去帮忙而已。”
付靳锋低头看着手中的乘客资料表道:“你认识死者?”
“不认识,不过有过一面之缘,在火车站国营饭店前,她慌慌忙忙地从一条路跑过来,撞到了我。”
“从哪条路跑过来撞到你?”
“东街那条小路吧,当时撞到我,连声对不起都没说,就跑进国营饭店里了。”
陈明沉思,“当时离火车发车的时间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她这么着急慌忙地从那条路跑到国营饭店干什么?”
马永超两手一摊:“这我哪知道,兴许她是在赴约,国营饭店有人在等她说不定。”
“可她是一个人上车,三个车厢里的乘客都说不认识他。”站在陈明身后的刘肃道。
“你当时看见她跑过来撞到你的时候,有什么异常没有?”付靳锋又问。
马永超仔细想了想:“感觉她挺慌乱的,还时不时回头,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难道是凶手在追杀她?她在上火车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刘肃的‘徒弟’进行猜测:“可是不对啊,凶手要在那个时候想追杀她的话,在人流量多的国营饭店或者火车站动手不更好吗?他可以利用人多的优势逃跑,哪像现在,被困在火车里,被我们调查,无法脱身。”
“兴许,凶手杀死者,只是一时兴起?”肖窈开口。
刘肃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想说,凶手在上车之前就跟死者起了冲突,等到火车进隧道的时候,他临时起意,突发奇想的杀了死者。”
肖窈毫不客气地点头:“没错。”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刚才我们审问的几个人中,就有两三个符合你的想法,包括这个冯永超。”
“哎?冤枉啊,死者虽然撞到了我,但我不至于为这点事情杀了她啊!”马永超急忙辩解。
“老刘,先把他带离这里。”付靳锋发话。
等刘肃带着马永超离开这里,他对着在场包括肖窈在内的六个人道:“各位对此案有什么想法?”
陈明率先道:“死者是一个人上的火车,从她随身携带的物品来看,她的家境情况一般,衣服都比较陈旧,身上也没带多少钱票,只有零星几件衣服,为数不多的粮票和一些日常洗漱用品,另外榕市的特产点心之类的,一些药,还有一张病历,她患有较为严重的咳喘病,她大概是专门来榕市医院治病,顺便买些特产,想带回家给她的家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