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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现在整个世界都在学着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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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悲伤。我在听着,也在被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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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见面时,我想听你说说,你是怎么让这个世界重新学会哭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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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的,
>妈妈”
信纸末端,附着一片干枯的花瓣,轻轻一碰,竟化作点点荧光,升腾而去。
林晚抱着信坐在井边,哭了很久。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终于完整。
那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棵树,根系深入地心,枝叶伸向星空。无数声音顺着树干流淌上来:孩子的笑声、恋人的低语、战士的忏悔、母亲的摇篮曲……她不再是传递者,不再是引导者,而是成为了通道本身。
黎明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院子里,身上盖着一层薄霜,形状竟像是一件披风。
她站起身,走向初聆台,拿起那支笔,在《回家录》最后一页写下:
>**“修仙的尽头,不是飞升,
>是落地生根。
>不是逃离人间,
>是深深扎进泥土,
>成为别人哭泣时能抱住的大树,
>成为黑夜中不肯熄灭的一盏灯,
>成为宇宙终于肯倾听的那个声音。
>我们未曾成神,
>却已接近人性最柔软的巅峰。
>这条路没有终点,
>只有不断出发的心。
>而我,
>终于敢说:
>我在这里,
>我正活着,
>我愿被听见。”**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将笔轻轻放在石台上,转身走向那口井。
她没有跃入,也没有投物,只是静静站着,把手贴在冰冷的井沿上。
许久,井水微微晃动,浮起一朵小白花,静静漂至她脚边。
林晚弯腰拾起,夹进母亲的笔记本里。
阳光洒满院子,藤椅空着,布鞋歪斜,屋檐滴水声依旧。
一切如常。
又一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