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鸿煊吃了一惊,“你将上善楼转让出去了?”
宋景辰:“是,陛下。”
赵鸿煊拧眉:“何故?”
宋景辰:“臣卖掉上善楼是为了开钱庄。”
赵鸿煊:“开钱庄?”
“是的,陛下。春耕将至,所以臣的钱庄迫在眉睫,臣要开钱庄为百姓提供低息借款,让老百姓拿钱去买种子,买农具,买耕牛,如此——
等到秋收之时,臣便能大赚一笔。”
赵鸿煊:“……”
赵鸿煊深吸一口气,难得动容,他喃喃道:“景辰,你与他们终归是不同的。”
高家人的贪婪嘴脸在这一刻丑陋无比。
见赵鸿煊如此,宋景辰脑海中不由自主飘过四个字——仁者无敌!
这一军将得不要太完美。
赵鸿煊再不做人,面对景辰的一颗赤子之心亦是心怀愧疚,愧疚归愧疚,但并不妨碍他继续不做个人。
高贵妃肚子里怀着龙种,再怎么也是要意思意思给个交代的,这无关对错的问题,这是立场问题,维护高家人的利益就是维护未来皇子的利益。
夸完宋景辰,赵鸿煊叹了口气,苦笑道:“皇帝亦有穷亲戚,此事倒叫你为难了。”
潜台词:此事为难你也得办,否则就是没把穷亲戚身后的皇帝我放在心上,你不想让我这个皇帝为难吧?
……
已是月上中天,月光洒落在地面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宫墙角门处一阵灯影晃动,伴随着切切低语,苏公公亲自将景辰送到了宫门外。
“眼下情形,公子还是忍让一二为好。”
“多谢您提醒,公公且留步吧。”
宋景辰与苏公公别过,转身大踏步朝着自家马车走来,阿福忙迎上前,“公子您可算是出来了。”
景辰“嗯”了一声,道:“在外面饿一天了吧。”
阿福:“我不饿,公子可用过饭食?”
宋景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道:“直接去上善楼吧。”
阿福应了一声,替景辰落下车帘,随后轻拍了一下马屁股,马车辚辚而动,景辰倚靠在车壁上,微微闭了眼,仔细回想着今日赵鸿煊说过的每一句话。
赵鸿煊的意思很明显,要他疏远忠亲王府结盟高家。由此景辰脑中闪过父亲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上位者要懂平衡之道,中位者要懂结盟之道,底层则要学会站队。
相对于皇帝这样的高位来说,宋家便是中位,父亲的官职听上去很气派,实则亦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已,做官之人只有头衔而无自己真正的势力,很容易就被人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