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了小拇指而已。”他轻描淡写。
程禧爬下,使劲叩车窗,“周阿姨——”她糊涂了,混乱了,时而喊妈妈,时而喊周阿姨。
周夫人没反应。
“禧禧。”
叶柏南再拽她,她再爬。
“程禧!”
他恼了。
程禧顿住。
“你答应办婚礼,陪我吃饭,任由我吻你,亲近你,是逢场作戏。”叶柏南捏她下巴,面朝自己,粗粝的、滚烫的温度,“仅仅是作戏,没有半点真心,半点情愿?”
她往回抽。
男人捏得愈发用力,瞳仁赤红,“实际上,你刚刚希望便衣扣押我,救出你。你只想回到周京臣身边,无论我待你多麽体贴,多麽宠你,你弃如敝履,无动于衷。”
“除了保护周阿姨,想回哥哥身边,我也想挽回你。”程禧哭着,“柏南,警方出手了,你赢得了吗,你逃得掉吗。”
“我没打算逃。”叶柏南看着她的泪水,清澈,透明,一如在徽园初遇她,亦是红梅盛绽的时节。
他伸手,擦拭她泪痕,“这一行泪,是为叶柏南流下吗。”
程禧呆滞着。
叶柏南拥她入怀,安抚她,轻拍她,“别怕,我不伤你。”
车绕着省道兜了好大一圈,停在锦山。
对面,是外省。
锦山原本计划建一座度假村,开发商资金链不足,盖了三分之一,烂尾了,据说,政府今年年底回收。
车熄了火。
映入眼帘一幢二层木屋,一侧是小溪,一侧是山。
司机打开后备箱,拉出周夫人,大约是程禧的眼泪温暖软化了叶柏南,他大发慈悲,“请医生包扎,止痛。”
旋即,带着程禧进木屋。
今天,你嫁给我了
周夫人的小拇指是菜刀活活砍下的,炎症化脓了,保镖去锦村请了村医。
村医没有麻药,用酒精消了毒缝合,周夫人疼醒了,破口大骂,“我真后悔,当初李家财大势大,应该雇兇将阮菱花卖到柬埔寨,缅甸弄残了她,堕了孽种,永绝后患。”她声嘶力竭,“周家唯一的儿子是京臣,你一个贱货,攀周家的大门?”
叶柏南站在客厅窗下,喝酒。
“我李韵宁是什麽家世,阮菱花是什麽不入流的东西,母贱,儿贱,你和京臣比得了吗——”
周夫人骂个没完,程禧心惊肉跳。
“叶总,我剁了她舌头,免得她吵您。”保镖听不下去了。
“我亲自剁。”叶柏南撂了杯子,转身。
“柏南!”程禧情急之下,抱住他。
她第一次,主动抱他。
叶柏南一怔。
“周阿姨发烧了,脑子糊涂骂了什麽不记得,你饶了周阿姨。”她恐惧,啜泣,“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