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脑门一跳,正当她准备质问时,眼睛却因?看见另一个人的到来而?忘记了她的存在,撕了手上的荷叶一角扔在脚边,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戴着一顶草帽,把裤腿都挽上去,活脱脱一个农家汉子打扮的沈归砚折了一片大荷叶盖上她发顶为她遮阳,“我今日在附近查看农田,听到你在这里游湖就来了。”
说完,他又幽幽叹息了一声,含有无限惆怅,“夫人来游湖为何都不告知我一声,也好让我当那个付钱拎糕点?撑伞的人。”
柳儿醋溜溜道?:“郡主和大人的感情可真好。”
翻了个白眼的宝珠阴阳怪气?,“你和你那位郎君的感情不也是挺好的吗,他可是为你画了整整一屋子的荷花。”
听到满屋荷花的柳儿表情略显怪异,脸上的笑?因?此变得僵硬。
折了根柳条的宝珠看着正在湖里游来游去的鱼,突发奇想地指着其中?一条,下巴一扬,“沈归砚,你给我抓几条鱼,今晚上我想要喝鱼汤。”
“好,你等着。”沈归砚宠溺地把脚上的鞋子脱下,好在今日出?门穿的是窄袖胡服,并不需要扎袖口。
下水之前,不忘得意洋洋,“看夫君不给你抓一条最大的鱼回来。”
宝珠觉得他可真会说大话,也不拆穿他,“行啊,要是你抓不到大鱼,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喂鱼。”
柳儿立马不满地皱起眉头?,并拦住准备下水的沈归砚,眼神隐隐带着斥责,“郡主,虽说岭南比其他地方要早入春,可这湖水毕竟是凉的,你让沈大人进湖里抓鱼,要是他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她说完,又心疼和不虞地看向?沈归砚,“大人,就算郡主想要吃鱼,你遣下人下水抓就好了,怎么能劳烦你亲自下水捕鱼,这于礼不合。”
“这是本?官和夫人之间的事,柳姑娘未免管得太宽了点?。”沈归砚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冰冷得吓人。
柳儿对上他冰冷的瞳孔,心间倏然?颤了一颤,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大人,柳儿不是那个意思,柳儿只是………”
宝珠娇俏的声音盖过她弱柳扶风地欲言又止,指着其中?一处喊道?:“沈归砚,鱼在你脚边,快点?抓住它。”
眼神阴戾的沈归砚转过身时,眼底刹那间变得似弯月清透明亮,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间,“嘘,小点?声,不能让它们听见了。”
有风拂过绿萝裳,也拂得红霞一路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在他信誓旦旦要去抓鱼,结果抓了个空后,宝珠娇嗔得甩了手中?柳枝,“你怎么那么笨啊,居然?让它跑了。”
抓了个空的沈归砚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刚才只是失手,你等着,看为夫这一次不抓住它。”
“快快快,那鱼游到你脚边了,快点?………”
“抓住”两个字还没脱离尾音,沈归砚迅速出?手往水下抓去,随着破水声响起,一条鱼活蹦乱跳的被他擎在掌心
好消息,他这一次是抓住了,就是个头?不太对。
“这鱼怎么那么的小啊,看着都不够塞牙缝。”瞪大了眼睛的宝珠看着他抓上来的鱼,用自己的手比了比,都没有她的手一半大,顿时失望得不行。
这鱼儿给小猫吃,小猫都得吃上三条才饱。
“三月桃花流水鳜鱼肥,说不定只是这只小,其它的肯定肥了。”耳尖因?羞耻而?红的沈归砚把这条可怜的小鱼重新放回水里,随后像是要一雪前耻的拿了个竹竿。
仰着头?迎着她视线,张扬又狂妄,“你等着,我这次一定会抓到条大鱼的,你给我等着。”
宝珠双手叉腰,脸上洋溢着笑?,“好啊好啊,那你得要多抓几条,本?郡主今晚上要吃全鱼宴。”
阳光斜斜打在她笑?得灿烂至极的脸上,看得沈归砚痴迷得愣了神,随后是白皙的脸颊上腾飞两片霞红,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
“好,今晚上我们吃全鱼宴。”
像是被他们二人排挤在外的柳儿指甲死死掐住掌心才不至于让自己过于失态,更多的是从心底不断滋生的嫉妒。
是的,嫉妒。
她嫉妒沈宝珠这样的不知廉耻的女人凭什?么能嫁给她喜欢的人。
更嫉妒他的目光从来没有放在她的身上片刻,而?是全给了另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除了一张脸好看,一无是处的女人。
要是换成另一个女人她或许不会那么嫉妒,唯独沈宝珠不行!
晴空万里,暖阳和煦照得湖面波光粼粼。
一个正在岸边指挥抓鱼,一个正在湖里抓鱼的人,忽听一道?落水声响起,溅起水花层层。
随后浑身湿漉漉的柳儿从湖里站出?来,衣服湿透后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勾勒出?来,眼圈一红,羞耻又尴尬的向?着心上人求助,“我只是想要去摘一片荷叶,没有想到会脚下一个打滑掉进来。”
她虽然?一个字没说,可该说的话都藏在了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里。
听到落水声响起的那一刻,沈归砚立马侧过脸,对着刘子义说,“把你身上的外套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