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义没有耽误的把外衫脱下,闭上眼后递过去,“柳姑娘,天冷,你还是尽快上来吧,要不然?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瞳孔里酝酿一层水雾的柳儿咬着唇,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大人,我………”
挡住她目光的宝珠鹿眼儿一瞪,“柳儿姑娘该不会是想要我的夫君脱衣服给你穿吧,怎么,其他人的就不行,非得要我夫君的。”
沈归砚则是彻底被她口中?的“夫君”二字给砸得欢喜得晕了头?,抓鱼更是卖力?,力?气?多得像是要把这湖里的鱼都给抓了个断子绝孙。
回去的路上,宝珠扫向?死皮赖脸要跟着一起坐马车的柳儿,真心想要把她扔下去。
又在瞧见她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只能忍了又忍,好在她还算安静,要不然?她早晚得一巴掌呼过去。
察觉到她不开心的沈归砚拉过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
她抬头?看去,对上的是一张笑?得欠扁的脸。
笑?笑?笑?,这种时候还有逼脸笑?!
“沈哥哥,谢谢你送我回家。”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的柳儿眼神娇羞又勾人地望向?沈归砚,又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垂下头?,露出?一截雪腻长脖。
素白的小手扯了扯身上的外套,雪白贝齿轻咬嫣红唇瓣,“沈哥哥借我的衣服,我改日一定洗干净后亲手送过去的。”
“举手之劳。”沈归砚蹙起眉,眉心一跳,“至于衣服并不是我的,你要谢就谢另一个人。”
眼底水雾缭绕的柳儿掀开眼皮,“可我还是要向?沈哥哥道?谢,要不是你,柳儿今日怕是……”
没等她欲言又止的说完,沈归砚先无情的放下帘子,并吩咐马车赶路。
“呦,都叫上哥哥了,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啊。”直到马车走远,宝珠立马阴阳怪气?的翻起白眼。
哥哥妹妹,这叫得可真真真亲密和肉麻啊,连她的鸡皮疙瘩都要跟着冒出?来了。
知她误会了的沈归砚就差没有对天立誓了,“她是我师父的女儿,师父说过让我在力?所能及之处照顾她一下,除此之外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其它交流。”
“你哪个师父?”宝珠目露狐疑。
“荀老,只是她随母姓,并不跟着姓荀。”沈归砚双手拢住她的脸颊,认真地说,“除了宝珠,我谁都不喜欢。”
刀了他一眼的宝珠啪的把他的手拍开,“是啊,这嘴上说着喜欢,身体还是会诚实的睡其她人,这种人可怕得很呢。”
“宝珠!”沈归砚简直是要被她气?到了,心里更是委屈,难道?自己在她眼里就那么不值得她相信吗?
“干嘛干嘛,我只是骂天底下的臭男人而?已,你生什?么气?啊,难不成你也是我骂的臭男人之一。”但凡他要是敢露出?一丝犹豫,她立马锤爆他的狗头?。
沈归砚却是很认真严肃的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才不是那种心口不一的小人。”
“是是是,伪君子真小人吗。”
沈归砚忽然?笑?了,这一笑?如朗月入怀,“不过我可以理解为,宝珠刚才是在吃醋了吗。”
闻言,宝珠立马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炸毛起来,“吃什?么醋,我就算是吃路边一只猫的醋都不会吃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天过后了很长一段时间,宝珠才发现往常一有空就黏在自己身边,像条小尾巴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
问起府中?下人,他们都说在忙,但是在忙什?么又都不说,还一副生怕她继续追问下去的模样。
更过分的是说好会陪她的沈归砚忙得跟晚上的蝙蝠一样,白天不见人,晚上也不见人。
晚上是回来了,不过都是在她睡着后偷偷回来的,这和没有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啊。
着实气?人!
冬儿的眼珠子一转,心里咯噔地冒出?不好的预感,“小姐,郡马爷最近一直不回来,该不会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要知道?郡马爷不但是大庆国历年来最年轻的状元,还出?身于盛国公府,兼之又生了一副矜贵俊朗的好相貌,那能不迷得这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七荤八素吗。
“他敢,他要是敢背着本?郡主在外面有人,看本?郡主不把他的狗腿给打断,皮都剥了拿去窜风筝。”宝珠嘴上虽否认冬儿的话,仍是给自己留了个心眼子。
更多的是,她的心里因?为她的一句话,从而?感到惶恐不安。
好像一只在暴风天里放出?去的纸鸢,身为持线人的你想控制住它,想要把它的线收回来,它却不受你的控制,而?是由着狂风带着它忽高忽低。
更因?着冬儿今日说的那句话,往常天色一暗就早早睡下的宝珠此时不见一丝睡意,视线更是频频往门外望去,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因?不安而?蜷缩着。
特别是今晚上,直到她睡着后他都仍然?没有回来。
唯独醒来后,枕边残留的余温似在提醒她,他昨晚上回来了,并没有在外面过夜。
就连她的梳妆桌上,都放着一枝刚从树枝上折断,沾着晨露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