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以南拗不过嘉云,到最后就连那样的地方,金尊玉贵的陛下都碰了。
膏体慢慢化开的滋味并不好受,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行以南,他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他举步维艰,连回影为他束发都神情恹恹。
偏生在这种时候,陈文又来了。
行以南身心俱疲,他不想见陈文,但陈文赶是赶不走的,行以南只好去见他。
陈文正在殿中喝茶,行以南连同他坐在一起都不愿意了,行以南站在离陈文几尺开外的地方,冷冷问:“陈文,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带了人来见你。”
为陈文添茶的小侍忽然抬起头来,望着行以南安然一笑,瞥见行以南吃惊的神色,陈文知道,行以南已经将这个人认出来了。
余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用陈文多提醒,行以南就让殿中的宫人都下去了,他身边只留了回影一个人。
那小侍径直掀开衣袍往地上一跪,他伏着身子,叫的却是行丞相。
回影心里大惊,他抢在行以南前面出声:“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命了吗?”
不论是驸马,还是行丞相,落在嘉云的眼中,都是背叛过她的铁证,要是今日殿内的事情让嘉云知道,行以南肯定是要被折腾的。
那小侍却不管不顾,他低声道:“我家大人让我来见丞相,他要和丞相一同谋划出宫的计策。”
“出宫的计策?”行以南喃喃道。
眼前这小侍是他当年同窗好友身边的人,他当时被公主召为驸马,好友则成为了一个六品小官,在翰林院里打转。
他嗓子发紧,问的却是——
“你家大人,如今官居何职?”
小侍一愣,还是答:“户部尚书。”
可行以南听见的却是青云路,他同好友一起奋发读书,为的就是这样的青云路。
但他如今被嘉云禁锢在宫中,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了。
既然逃脱不了,又何必连累其他的人。
行以南俯身将那小侍扶起来,他温声道:“替我多谢你家大人好意,陛下阴晴不定,不必为我涉险。”
这就是不愿意出宫的意思了?
陈文暗暗思虑之际,忽然对上了行以南的目光,他心里一惊,以为是行以南看透了他,但没想到——
“还请陈侍郎也尽快离开吧,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怕牵连他?
陈文冷然一笑,他根本不吃这套,任凭行以南是怎样光风霁月的公子,陈文都不在意。
只要嘉云青睐行以南,他们就是死敌,陈文要的是嘉云的宠爱只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为此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谋划。
还没出晚春殿,陈文回头看了一眼,行以南还站在原地,尽管他没答应,但这个局,已然成了。
陈文冷哼一声,连步子都透着轻快,没了行以南,剩下的迟言还有郁自明,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
长乐宫。
近日各地发了灾情,嘉云特地召户部尚书庄煦进宫,同他商量赈灾事宜。
已经到了尾声,嘉云的眼前闪过晚春殿中的风光,她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目光落到底下站着的庄煦身上:“听闻庄大人与朕后宫中的行良人,当年乃是同窗?”
行良人?庄煦微微抿了抿,就知道嘉云说的是谁了,当初的驸马,如今的行良人,庄煦迎上嘉云的眼睛,后背发寒,他急急低头,道:“是有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