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道:“老夫人说了,萍姑娘直接去庄子,若缺什么少什么,日后府里自会差人给姑娘送去,姑娘还是快启程吧,别让老夫人操心。”
萧心萍没办法,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两个粗使婆子下山。临别时,她再三央求萧心蕊,要在老夫人面前给她多说好话,早日接她回来。
萧心蕊心里一直暗暗责怪这个缺心眼儿的妹妹,都怪她今天惹出事端,连带着祖母也恼了自己。要知道,自己日后的前程可全都捏在祖母这里。
想到这些,她觉得萧心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直住在庄子也没什么不好,免得以后再连累自己。
因萧惜惜受伤,萧放一行人没在山上留宿,赶在天黑之前就回到了小巷家中。
李济一直跟着萧惜惜出了荐福寺山门,仍然依依不舍,可他母亲长公主还在寺里,他不能独自先走,只好一直望着萧惜惜的软轿越走越远。
虽然不愿分别,可此次来荐福寺意外和萧惜惜相遇,还弄清楚了她的家世,于他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回山的路上,他暗下决心,一定说服母亲,尽快去靖国公府提亲。
萧老夫人听住持讲完经后,又与长公主一道用了斋饭,天色渐晚,两人都各自回到禅房休息。
萧老夫人住的禅房是她专用的,虽然在寺里,一应布置却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十分讲究。
此刻,她身边只留下秦嬷嬷伺候。
秦嬷嬷坐在小杌子上,给萧老夫人捶腿,陪着她说话。
“西院那一家子,越来越不像话,萍丫头张口闭口的外室女,真是反了她了,她伯父的家事,岂是她一个小辈随随便便就能说的。”萧老夫人靠在床边,不满地说道。
秦嬷嬷道:“老夫人犯不着生气,您的身子要紧。只是您把萍二姑娘打发到庄子上,二夫人怕是…”
“哼,”萧老夫人冷哼一声,“我还怕她不成,今日我处置了萍丫头,也是想敲打敲打陈氏,一个庶出的子媳,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若不是现在府里缺管事儿的人,我早把她扫地出门了。”
“老夫人英明。”秦嬷嬷道,“我听管家们私下念叨,账房里很多账目对不上,二夫人从府里的公账上挪用了不少银子。”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她手脚不干净,只是眼下府里没有当家主母,我这年岁,总不能还亲自操持那些俗务,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秦嬷嬷神色犹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
萧老夫人瞥她一个眼,佯装不满道:“你个老秦,越老越不懂事,在我跟前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秦嬷嬷不好意思地一笑:“老夫人教训的是,老奴冒昧说一句,前一位国公夫人已走了五年了,国公爷又是正当年的年纪,身边有个贴心人伺候才是。”
萧老夫人轻叹了口气,手扶额头:“我看放儿对那姓何的女子,甚是有心,今日,他是特意把那母女俩带到我面前的,知子莫若母,他那点儿小心思,我还看不明白吗?”
秦嬷嬷道:“既然老夫人不怪罪,老奴再斗胆说一句,我看那位惜惜姑娘的相貌,跟咱们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呢。”
萧老夫人眼睛亮了一亮:“连你都看出来了?”
秦嬷嬷点头:“跟皇后娘娘小时候,像一个模子出来的。”
“那倒也没那么像。”萧老夫人恹恹地说。
一提到萧敏,萧老夫人便有些伤神。这一年多来,萧敏的身体一直不好。最早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却久久不能痊愈,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上个月萧老夫人进宫探望,见萧敏越发清减消瘦。回来后,也一直挂念着。
秦嬷嬷猜出萧老夫人的心思,在一旁劝道:“咱们皇后娘娘是神仙转世,鸿福齐天,一定能逢凶化吉,老夫人不要担心了。”
萧老夫人叹了一声,不再说话。秦嬷嬷便伺候她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