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非要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没那个?必要,她跟萧鹤棠大好?年?纪,还?有很长的人生和路要走,只?要萧鹤棠维持现?在这样的状态,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她也不必自找麻烦。
当然人心易变,她更不可能傻傻地相信萧鹤棠会永远这样,他现?在就是摸不透她的想法,更抓握不住她,为了让他时刻有危机感,察觉到不安,她总要做出随时跑路的样子,免得他过于安逸,带着她重蹈覆辙怎么办。
她在萧鹤棠的汤药里,特意让御医添加了一味能让他长时间昏睡的药物,这样她才有机会营造出她要离开庸都?的架势,萧鹤棠肯定会慌,这是她想给他的教?训,不然他总以为跟她翻几?次红浪,就以为二人间风平浪静一切都?过去。
不知道现?在他醒了没有,太?阳都?快西下了,这时候也应该得到她不在宫里的消息了吧。
紫宸殿外?宫人神情紧张,一脸惶恐,东月鸯讶异地想,难道她今天外?出的安排威力那么大,真起了效,就连这些宫人都?受到了萧鹤棠的迁怒和殃及?
黄门侍人见?到东月鸯的身影打不远处出现?时,愕然一惊,嘴巴大张,似乎能塞下一颗鸡蛋,“娘,娘娘……”
东月鸯隔着不远的距离便伸手示意,小声点,她不想这么快就打草惊蛇。
“陛下还?在里面?”等东月鸯来?到了跟前?,黄门侍人看她还?跟看救星一样,说话结结巴巴,小声回应,“您,您没走?您,还?是进去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不知道萧鹤棠做了什么,令这些人咬紧牙死守秘密。
东月鸯为了不引起内里注意,还?是没过多追问下去,她轻手轻脚靠近殿里,走进以后侧耳倾听,才明白黄门侍人暗示她的话里的意义。
她的表情很快变得跟他们一样,甚至有一丝难以想象,东月鸯还?捂住了嘴,她没想到萧鹤棠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大发雷霆,下令追回她跟公子卿,而是……
她难掩怔忪,原来?他伤心起来?,是这么伤心地在哭。
萧鹤棠双手交握,抵在额头前?,他失落失意地坐在桌案旁,高大的身躯显现?出一丝萎靡,佝偻着头,桌上用来?抒写的纸张都?被他打湿了,他最后清了清嗓子,抬起凌厉而通红的眼?眸,嗓音沙哑略喊一丝哽咽,“来?人……”
他看向殿内的动?作一顿,在发现?来?人是谁后,不由地微微失神,反应变得木讷,似乎忘了方才是想说什么,只?知道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东月鸯,在想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走了么。
东月鸯替他把心里想法说出来?,“是不是以为我此时应该到小郡了,不敢相信我还?在这?”
“你……”
意识到眼?前?的人影是真实的,萧鹤棠快速背过身去整理一番,然后重新直勾勾地望着东月鸯,一反刚才恍若被遗弃的难过样子,沉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吗?”
东月鸯顺水推舟道:“是啊,落了东西,回来?看看。”
那就是还?要走了?萧鹤棠在她眼?中面色看上去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仿佛刚才罕见?露出脆弱一面的人不是他,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他起身,假装不经意,实则负在背后的手已经随时做好?准备,“喔,落了什么?说来?听听,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找找。”
他缓缓拉近彼此距离,他可以,在东月鸯转身之际,趁她不备就将她打晕,是她自投罗网,刚好?也不用再费力气去小郡把她带回来?。
东月鸯:“你是不是在想,趁我不备好?打晕我?”
萧鹤棠虽没发火,可眼?神跟气势处处都?昭示着他在濒临崩溃的尽头,这发疯的样子太?像她之前?见?过的状态了。
被一语击中揭穿的萧鹤棠默不作声,停在离东月鸯最近的距离,不解释也不慌,看得出他真是那么打算的。
“为什么?”
她还?问的出口是什么缘由。
萧鹤棠缓缓眨动?眸子,幽幽道:“你不要我,你答应留在我身边的,又要偷偷趁我不注意,弃我而去。”
东月鸯直接否认掉,“谁说的?”
萧鹤棠指责,“你宫里,我醒来?你人就不见?了,你宫里的东西都?收拾走了,连护卫也带上,你还?说不是吗鸯鸯。”
“只?是清扫凤仪宫而已,清扫宫殿当然要收拾物品,不收拾怎么才能清扫干净?”她开始巧如舌簧,“而且你不是没醒?我看你好?像太?过劳累,不忍心打扰你,才带人出宫转转,为了安全着想,这才将护卫们带上,怎么这也不行?”
反正她都?回来?了,是不是真的弃萧鹤棠而去,都?可以有千万种解释跟说法,只?要她咬死了不肯承认,萧鹤棠能拿她怎么样?
许是跟她想到一处去了,即便没那么轻易相信东月鸯的说法,萧鹤棠还?是沉默了没有挑剔她话里的漏洞。
他用审视而深邃的目光衡量东月鸯话里谎言的含量,并且估摸着她现?在是什么打算,继而试探,“那你小郡还?去吗。”
“去小郡做什么,我不是在凤仪宫住得好?好?的,喔,因凤仪宫正在安排人打扫,这些日子怕是不方便住了,所以我……”
发觉萧鹤棠浑身都?处于紧绷状态,东月鸯顿了顿,笑着说:“所以我,暂时可能得征用你的紫宸殿了。”
像是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萧鹤棠微微愕然地看着她,对,就该是这样,让他猜不着她到底想做什么,这要让萧鹤棠猜不透,她就永远处于最有优势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