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叶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就在大伙儿兴致高昂的同时,角落里幽幽传出了一个声音。
“帮主能平安归来自是喜事,但若非我们副帮主以身涉险,岂能这般顺利。”
众人顺着声音往向角落,那里蹲着半数总舵的弟兄,皆是帮内举足轻重的分舵主、香主,年纪都不大,唯有最前方蹲着的一个年长矮瘦的,正是方才开口说话之人。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语气却带着股轻蔑之意。
围着姜北海的弟兄当即炸开了锅,身穿坎肩的汉子几步跨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道:
“葛老头你什么意思?别以为在帮里待得久就能爬到帮主头上,救帮主是他金兰叶的本分,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歌功颂德!”
“阿勇,话别说得太急,人帮主还没说什么呢,你怎的就挣脱了绳子跳出来了?”葛老轻蔑一笑,对面前这人的样子见怪不怪。
“你他娘的骂谁呢!狗怎么了?他金兰叶不也是帮主捡回来的狗!仗着几分姿色给你们一个个都下了蛊,亏得帮主当初把你们救起,眼下倒是长牙了咬人了,真他娘一群白眼狼!”
阿勇说着向他们淬了口,他只是帮内普普通通的打手,现下全然不把这些“主子”放在眼里。
角落的兄弟被他激怒,齐刷刷从地上跳起来,而阿勇身后的人也都站了出来,双方火药味十足,争论声、辱骂声此起彼伏。
贺砚枝和萧鸿隐走在最后,在他们吵起来之前就寻了个角落缩着,饶有兴致地看他们吵架打骂。
萧鸿隐见惯了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却鲜少见到这般直白的架势,抬头问贺砚枝:“他们这样吵,二位帮主岂不是很难堪?”
那些人太过吵闹,贺砚枝不得不低下头,把右耳凑到萧鸿隐嘴边,回道:“不会。”
面对他的靠近,萧鸿隐没有觉得不妥,不解道:“为何不会?这个地方都要被拆成两半了。”
没等贺砚枝回答,金兰叶出声制止了双方。
“够了,都闭嘴。”
已经打起来的人群被迫停手,葛老蹬了阿勇一眼,听话地收回了棍子,但阿勇才不顾金兰叶说什么,仍想接着打,奈何对方收了手,即使一肚子气无处宣泄,也只得作罢。
姜北海也默默跟了句:“是呀阿勇,吵什么吵都是自家兄弟。”
金兰叶瞥了他一眼:“你也闭嘴。”
姜北海乖乖闭上了嘴。
葛老得意地笑了,阿勇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姜北海。
“眼下官府追的紧,我们赶紧出发,所有人抓紧时间把米粮搬到船上。”金兰叶下了命令,葛老他们应声离去,阿勇磨蹭着,最终还是被姜北海踹去搬东西。
眼前总算安静了,金兰叶平缓了心绪,邀请贺砚枝和萧鸿隐一同商议。
“贺公子有何良策,不妨与我等说说。”
金兰叶扶着姜北海坐下后屏退了其他人,亲自为他们沏茶。
贺砚枝道谢接过,低头一瞧,见碗内没有茶叶,只有微红的茶水散发着柑橘的清香。
“良策倒没有,只是找到了那伙贼人的窝点罢了。”
贺砚枝端起茶碗尝了口,清甜润喉,很是舒畅,而他身旁的萧鸿隐却面露难色,悄悄把茶水倒了。
金兰叶闻言露出了欣喜之色,但被贺砚枝打断道:“非是劫走生辰纲的螳螂,而是另一伙黄雀。”
他将事情经过简单同他们讲述一遍,顺带提及到了贺昱。
对面二人听完皆沉了脸,姜北海怒而拍桌:“他们搞他们的权,跑咱门前撒野做甚?!”
贺砚枝看向他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乎垄断了最大的航运水道,但终是忍住没把这话说出来。
“对了二位,方才提到搬米粮,你们这是打算畏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