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很多事情没有答案便是最好的结果。”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别去,好不好?”
祈珩沉默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思考着风隐尘的话,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我说我想得很清楚了,师父,你那天不是同意了吗?”
他态度强硬,不肯让步,他不知道正是这个决定把他们推向悬崖,再无可能。
风隐尘深呼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波澜,他的手微微颤抖,想要触碰祈珩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陛下,臣劝过你,若你非要寻找什么仙山,就直接命令吧,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也不肯退步,祈珩根本就不明白仙山里住着的是什么怪物。
祈珩欲言又止,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带着一股不甘心,“师父,非要这样吗?你知道的,我不想逼你。”
“祈珩!”国师的情绪彻底被点燃,银眸里满是怒火,他第二次如此失态,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邪气,“把我制作成怪物,永受诅咒的神明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你以为你能讨到什么好处吗?若是真这么容易,你猜我为什么在这里?”
祈珩关注点很奇特,他并未因师父的怒火愤怒,反而因为师父因他发火心里甜滋滋的。
什么都不在乎的国师,自嘲是没有感情的怪物,永远一副表情的师父,为了他牵动情绪,是不是证明师父对他是有感情的?
“师父,你是在担心我吗?为什么?”他眼睛亮亮的,一扫之前的阴霾,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紧紧盯着师父的表情。
风隐尘愣住了,收起愤怒的情绪,恢复平常的神色,他微微别过头,沉默许久后,开口道:“臣是怕黎民百姓因你遭殃。”
“师父,不是说过我是神明祝福的孩子,我不会有事的,我会让你获得自由。”祈珩的声音蛊惑,他趴在师父身边耳语。
“……徐州你去吧,但是仙山不行。”风隐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端起茶杯,发觉茶水已凉,又放下。
“谢谢,师父。”他很知足,他相信师父能为他退步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等解开诅咒,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横沟,那时就可以在一起了吧?
他靠在师父怀里,贪婪地吸取师父的气息,好像这样就能与师父融为一体。
“师父,你什么都知道,那是不是未来人你也知情?”他试探性问道,目光小心翼翼。
风隐尘温柔抚摸他的长发,轻轻应了一声,察觉到他的身体被冻得发抖,用灵力凝聚成小火苗,“不止,未来人中有臣的内应。”
祈珩惊地坐起身,满脸不可置信,“什么?师父,你是要做什么?”
“不让他们找到仙山而已。”
“但信中……”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忽然想到那十一封信中提到的内奸,不会就是师父的内应吧?
风隐臣见他如此紧张,忍不住轻笑一声,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陛下,在想什么呢?臣只是在他们寻找仙山时捣乱,至于未来人为何被杀,距离太远,臣并不清楚。”
“……嗯。”他神色放松下来,冲师父露出灿烂的微笑,也是,师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似乎忘记了,很多年前他也曾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师父杀人过。
“陛下去吧,臣留下。”风隐尘将凉茶泼掉,重新倒了一杯。
第十九章一个久远的故事
师父不肯去他也不好强迫,现在已经很好了,至少没有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祈珩离开了神隐殿,为徐州之行做准备,他与余飞度假扮成商人去光明客栈去找白絮,暗中调查,而南宫黎则担任徐州刺史负责明面上的工作。
徐州,光明客栈。
一妙龄女子坐在窗台边,望着街道唱歌,双脚无意识地摆动,动作灵动又可爱。
她的头发与眼睛和国师一般无二,眼神不似国师那般平淡,反而带着肆意高傲,仿佛无人可敌。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那是一种无需言语就能传达出的力量。她的举止中流露出一种自在和从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神明A,你又发什么疯?生怕Y找不到我们吗?”一中年男子将她从窗台上拽下来,表情愤怒,力气稍大些,将她差点拽倒。
神明A稳定身形,整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我不信Y能白日杀人。”
“我又找到一位同伴哦,代号拔毛鸡,过几日就与我们汇合。”她俏皮地眨眨眼。
中年男人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后转为无奈,叹了口气说道:“白絮,我们如今自身难保,你叫新人来,死得不更快?”
白絮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但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俏皮。
她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声音轻柔却坚定:“花山雨,我知道我们现在处境艰难,但正是在这种时候,我们更需要团结。”
“坐山虎都出意外了,我们还能坚持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