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温玉沉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发疯。
他管教自己的弟子倒也无可厚非,沐少卿管不了,只当做没看见。
两人仿佛没看见彼此一样,都未曾出声打破这难得的和平。
第二日起来时双膝仍然疼得厉害,他不想继续跟隔壁那位共处一室,说不上来哪里看不惯他,只是一种直觉,讨厌他的直觉。
跟当时看温玉沉是一样的感觉,他觉得这两个人都很讨厌,他看不上他们。
他走的几步路简直像是踩在了刀山火海之上,控制不住的发颤,但他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并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漏出丝毫破绽。
于是他便走的极慢,但好在赶在了拜师典开始前到了新生集合的地方。
拜师典是他最后一个远离温玉沉的机会。
他不想拜温玉沉。
他正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叫温玉沉不将自己收为弟子,便听见了周围炸起的声音。
“朝凌仙尊也来了?”
“朝凌仙尊难不成真要收那——”那弟子倏地闭了嘴,他知道若是说错了没准会被华清棠用剑抵着脖子威胁且还会被劝退。
那几个为难华清棠的人第二日便被叫去谈话,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收拾行囊,被赶下山去了。
邵阳戒律一向森严,容不得半点沙子,更何况是这种程度的霸凌,只是华清棠有一点疑惑。
他分明没有告密,那些围观之人更不可能,因为那群人与他们交好,断然不会为了自己这么个格格不入的“新人”伸张正义。
他们自己也不可能会去告诉别人,那么能做这件事的只有——
“弟子要告人偷窃!”
嗓音震天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人身上,华清棠自然也不例外,他倒不是想看戏,只是觉得这人很吵。
告状不能出去告吗,非要站他身边喊,震得他耳朵疼。
单手撑头坐在主位的温玉沉一脸漠然,连眼神都未曾分过去丝毫,只是随手将剥好的荔枝壳子丢回盘中。
发出一声不符合气氛的“哒”。
但他们也并未将视线移到温玉沉身上,因为他们不敢看他,生怕温玉沉与他们凑巧对视,然后说上一句令人不能接受的话。
住持大局的是程慊和徐佞,程慊率先开口后那弟子一股脑将话都倒了出来,众人视线目移到沐少卿以及华清棠的身上。
华清棠不喜欢他们这直白且令人不爽的目光,霎时撂下脸子,冷冷的朝他们回望过去。
这方法倒是奏效,没有人再继续打量他们。
程慊自然知道沐少卿身上没有了,他便想让那弟子自讨苦吃,直接提出了去他们的房间看看。
沐少卿同意了,华清棠也没拒绝,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二人的卧房,只是谁也没想到竟然真搜到了个灵器。
这灵器还是护山大阵中灵器的一员——软玉。
这搜出东西的位置更为巧妙。
是华清棠的床位。
“我没有。”华清棠下意识反驳,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话毫无凭据,并不会有谁因此相信了他的话。
证据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了他眼前,想抵赖也是无济于事。
“你可知偷盗灵器是何罪?”
华清棠哑然,他无话可说,无法辩驳。
在最远处的温玉沉忽然抬脚挤到了最前端,说是挤其实是所有人都识趣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让他毫无阻碍的径直走到了前头。
温玉沉看人从来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这次也不例外,他伸手拍了拍华清棠的肩,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他说:“偷窃是要被赶下山的。”
毫无疑问,温玉沉是在逼他做决断,要么下山,要么当他的徒弟,但华清棠不得不妥协,他不想就这么被赶走,还是以最为窝囊的方式被赶下山。
他抬眼,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师尊。”
在邵阳这几日他早就知晓了温玉沉在这的地位,就相当于他爹娘在宁城中富商的地位,说一不二。
只是这温玉沉喜怒无常,不似他父母那般待人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