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某人正仗着衣袖宽大攥着自己徒弟的手死死不放,眼神颇为戏谑,仿佛在说“你看,拽不过我吧”。
华清棠:“……”
万一被看见了我要怎么解释。
“许师兄!”张鄞看老板娘眼神逐渐变得不信任自己连忙喊了一声,这一喊华清棠浑身一颤。
像极了在幽会的有情人被人发现,他心虚的要命。
但温玉沉却面色如常,另一只手还朝张鄞摆了摆:“张师弟。”
温玉沉不光是仗着衣袖宽大,他还有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理由,那就是华清棠的手伤了,他刚好在观察华清棠恢复的如何了。
若是张鄞注意到他牵的那只手没有受伤,他也可以说是张鄞自己看错了,再不济便是真叫张鄞发现了什么端倪他也不怕。
毕竟这里的人都是幻境。
“师尊…”华清棠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你的手太凉了。”
温玉沉扬了扬眉,理直气壮道:“那不正好,你再为我捂热一回。”
华清棠的耳根几乎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瞬间红了。
他立刻别过脸,避开温玉沉才得以将这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压下。
分明先前不会这样,为何这次会这般心绪不宁…
华清棠把这锅丢给了这幻境。
他跟温玉沉一样,不喜欢自己失控的一面。
不过他比温玉沉自控能力强一些,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失控的次数屈指可数,当然有一大半都是源于这辈子。
比如现在。
温玉沉往他身边靠了靠,微微低头,刚好在他耳边低声道:“张鄞在看你。”
华清棠立刻回头,却发现张鄞正在前头跟老板娘聊的火热,他略带疑惑的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黑眸,顿时反应过来是自己被他骗了。
温玉沉嘴角噙着笑,在他手心写道。
“若是没了为师,你恐怕要被骗的体无完肤。”
华清棠想说只有师尊才能骗得了我,但又觉得这话过于暧昧,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头,不搭理他了。
提到“被骗”二字后温玉沉条件反射的想起了华清棠的既定结局。
唇角挂着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
生和死,真的只能由天定下么?
若真如此为何又会有个所谓“系统”的东西来助他改命。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命数,也可以改。
温玉沉不得不承认自己舍不得这个于他而言仅存的“念想”了,因为除了华清棠,再没有一人会这般待他了。
人一旦尝到了点甜头便会生出贪念,便同温玉沉如今是一样的。
最开始他只是想收个徒弟给自己解闷,后来这良久无人寻觅的情感被华清棠重新点燃,在血肉里生根发芽,不断疯长。
直到最后他发现他与华清棠的点点滴滴似乎都成了这段不能见光的情感的养料,只是见到他就觉得心中欢喜。
到如今他又想让华清棠同他白首不相离,无论是以何等身份,他都想让华清棠陪在自己身边。
他怎么会不贪恋这来之不易的关怀。
他想,至少如今又有了会为他担忧,为他伤神的人。
无人挂怀的日子他也记不清过了多久,只是记得第一次他失了这东西时是在全家惨死之日。
第二次是在他的师父尘意知病重死后。
第三次是他跪在灵堂时。
他再也没了一个亲人。
尘意知病的毫无征兆,将所有人都打了个猝不及防,也包括尘意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