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这麽几个字,根本猜不透梅公子原本到底想写什麽东西。
如今府上谁人不知,梅小公子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只差一道圣旨便是名副其实的晋王夫了。
自己此番怕不是要闯下大祸…又或者…要不要去求一求小公子重新书写一封…
弦清六神无主的捏碎了水润的纸张,即使明知最该先去请罪,可一时踌躇,根本迈不开僵直双脚。
如今呈露正近身侍候梅公子,除了带来的月白,便是府上后院仆使中的第一人。
他又是早就清楚自己以前的心思,也就难保公子此时是否知晓……
如今自己又有了错漏,弦清既怕罚也怕难堪,更怕被人揪着由头,直接赶出王府去。
不然也不会对方入府这麽久,他也一直想办法尽量躲着,不曾主动往前凑过。
只不过显然时间也来不久他继续犹豫下去,因为院外已隐隐有了人声传过来。
殿下同云间有来有往的冷静交谈仿若催命符一般贴上他心底。
弦清猛的擡眼,反应过来时下意识便毁尸灭迹将信藏于怀内,又迅速擦净了桌面桌下水迹整理衣衫。
以至等到姜枕烛近身之时,小侍已恢複面上平淡,刚刚重新砌好桌面茶水…
“见过殿下…”
弦清垂首问安,安安静静退后。
待人回到桌前才谨慎啓唇:“殿下…小公子…托侍传话于殿下,说书寻小姐不久后归家,还要再去拜望一次…望殿下準允。”
姜枕烛擡眼,不过一个平淡注视,便压的他心底骤慌,几乎就要狼狈跪下,把自己的胆大妄为全都交代。
“书家小姐啊,尹楚刚查过她的底,算起来还剩半月她便要走了,毕竟书家大部分基业还是在南边,如今她又在逐一接手,想留也没那麽多功夫。”
云间适时开口,到底是拖了弦清的心髒一把,他得了主子冷淡的应便退了下去,退至院门被风拂过,身后顿时便是一层黏腻的冷汗。
好像是躲过去了…可这般拙劣的谎言,随手便能戳破,仿若刀尖悬于头顶,不知何时就要猛然坠落。
“又去,还上瘾了不成?”
姜枕烛脸上肉眼可见的沉下去一点,手上去拿今日堆积的公务,打开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即使小郎君听话的要命,甚至还学会了提前同她请示讨好,姜枕烛对于自家夫郎频频会见外女的情况也实在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尤其他如今格外亲近那个姓书的,还都因幼年所受的苦楚作祟,以至于自己甚至不能肆无忌惮的发洩阻挠,不然才是真的伤他的心…
手下狗屁不通的行文被墨迹重重画了叉,即使不爽,却也要压下火气,风情云淡的找人同主院递话应允。
答应了他的请示。
他要求的,自己什麽不曾答应过?
起码梅辞还知晓提前同她说,不然一声不吭的直接去,姜枕烛才真是有火无处发。
“不过半月罢了,本王等得起……”姜枕烛别扭的低声喃喃道